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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见了（第2页）

“我知道！”唐苑显得有些焦急，“他不知道我来的，他真的花了很多心血在这个项目上，他也跟我保证过那个项目是切实可行的，我也不是让你为难，就是能不能再评估一下什么的，或者减少投资额，我老公说了，以你们公司的实力，这些投资额只是九牛一毛……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不，瑶瑶的面子上，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突然笑笑，却是让唐苑觉得遍体生凉：“怎么，你觉得瑶瑶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唐苑一脸茫然地怔在原地，随后她干巴巴的笑了笑：“是、是哦……你结婚了……”

在商场上程颐讲话有时是不留情面的，但正因为对方是莫思瑶曾经最好的朋友，他决定用相对严厉的措辞，让她从这件事中觉悟：“他编造财务报表，篡改财务数据，在交涉过程中，对项目成品的重大缺陷进行了刻意隐瞒，并试图贿赂我们的项目经理，作为老同学，我的建议是你回去劝劝他，别明知是个坑硬往下跳，这样害人害己很容易把自己栽进去。”

“他跟我解释过了，是他识人不清——”唐苑急急解释。

“即便识人不清，也该由他来承担后果，成年人了，创业谁都不容易。你该劝劝她，不要什么事都把老婆推出来挡刀。”

“过分！”莫思瑶听得不清楚，但隐约察觉到他说了些过分的话，心中炸锅，看着唐苑像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小学生一般，满脸都是难堪，莫思瑶难得维持了一丝理智的冲出了餐厅才给程颐打电话，劈头盖脸地吼，“你滚出来！”

程颐微显错愕了一下，然后跟唐苑打招呼：“除了这件事，你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只管跟我说……”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并不用看在莫思瑶的面子。”

顾南很想给莫思瑶顺顺毛，然而他其实算状态之外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坐在程颐对面的女人，是她曾经很好的朋友。

这种被迫中断的友情，其实比相行渐远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吧，然而他不好评论什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支持程颐的做法。

莫思瑶见程颐出了餐厅，离开唐苑的视线范围才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扯着程颐的手往偏僻的地方带，见左右无人了，才强忍着脾气道：“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约出来是来看你怎么给我最好的朋友难堪的吗？你如果铁了心不想帮她，直接拒绝见面就好，为什么要这样？”莫思瑶越想越生气。

“说完了吗？”程颐显得还算冷静，“这就是成人的世界，如果今天我答应了注资，而项目在风险评估明显偏高的情况下真以失败而终，可能影响的是更多人的利益，甚至是生计。至于为什么要约她出来……”他顿了顿，“我是今天早上才把这事联系起来，但你比我更清楚唐苑的性格，她没见到我是不会放弃的，即便她放弃了，她的丈夫也不会允许她放弃。”

“所以你就要当面数落她识人不清，数落她老公没本事，来彰显你的优越感吗？”

“莫思瑶，你知道不知道，她的丈夫就坐在她隔壁位置？一个男人，不自己出面解决问题，推一个女人上前线，你觉得我还应该说点软话，好让他们心存幻想吗？”

莫思瑶说得一时语塞，但一想到唐苑那模样她又气不过：“所以你到底找我来干吗？！”

“圆你所想。”他突然开口，像是思考了很久，他接着道：“思瑶，我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陪同你一起成长，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告诉你，世界并非我们从前想象的那样的简单，当某些事情捆绑上利益，那席卷而来的波浪可能会瞬间把你吞没。”

“我不懂。”

“很多事情已经不再像读书时候，一起罚站，一起抄书就可以解决了，而是以成人的方式，虽然那很伤人。”

“朋友难道不是有难同当吗？”

“可我被工作拍档背弃过，他曾是我大学最好的兄弟。”

莫思瑶沉默了，她并不知道这些，程颐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经历着她所不知道的事……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挤出一句：“我走了。”

就在莫思瑶想转身的时候，程颐又补充了一句：“但凡唐苑的老公能表现出一点担当，我都不会把话说这么死，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会与他合作，但是从私人情感出发，我可以私人借笔钱给唐苑。”

“你知道吗？”莫思瑶无声了勾了勾嘴角，“虽然理智上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情感上……我终于知道，眼前的你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程颐本能的想为自己辩驳些什么，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和站在稍远处，体贴的保持距离的顾南相视的一眼，交换着彼此才懂的讯息。

“以前的程颐不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做出施舍的模样，伤害我的朋友。”莫思瑶说，“再见了，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