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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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所谓相爱（第2页）

顾南在心底呐喊：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但此刻的莫思瑶注定是听不到的，见程颐终于安静，她抽了抽鼻子，坚定的劝他：“勇敢点，去找她。”：说完这话她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和失落，反而有种意外的解脱，于是她索性一次性剖白：“这些年的错过，在我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条鸿沟，刚开始时你为了陪我，在家里办公时那些资料我全部都看不懂，还有你和别人通话时的淡漠口吻，你布置得冷冰冰的房子……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好陌生，而且……屋里有你和她的合照……虽然你藏在了抽屉里……但是我偷看到你会拿出来看看，对着那相片微笑……你爱她程颐……”

莫思瑶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你爱她。可即便如此并不阻碍我喜欢你、敬重你。喜欢你重情重义，喜欢你意气风发，喜欢你谈笑风生，我想你过得很好很好……所以程颐，答应我，把日子过得我可以想象的最精彩的样子，不用在意我，我没有关系，甚至你可以假装我从来没回来过……”程颐因醉酒头痛欲裂，听完莫思瑶的话，他有一瞬心疼这傻姑娘，正正试图说些什么，一个带着淡雅香气的身影突然蹿过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拽开莫思瑶，劈头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莫思瑶被打得半张脸侧向一边，“啪”一声打得她脑子嗡嗡作响，随之脸上有股刺刺的疼痛，半边脸火辣辣的，一个因气愤略带尖锐的声音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顾南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眼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女人再度扬起了手，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那女人的手腕往旁边一甩，顺势将被打得有点懵的莫思瑶一把拉了过来。

那个女人瞬间再度扬起了手，又一巴掌甩在程颐的脸上，冷言道：“丢脸丢够了没有？清醒点了没有？”

来人正是林茜，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刚刚那一幕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不管出于任何理由，她都只想把涵养与风度统统抛却一边，再做点什么疯狂的事。可她什么都没再干，只喘着气冰冷地看着程颐：“这就是你说的，你跟她真的没什么？”

她强调了“真的”那两个字。

程颐这下悔恨起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导致反应始终慢人一拍，他下意识往莫思瑶那看了一眼，觉得她捂脸的样子，又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语调也冷了几分：“你给她道歉。”

“我给她道歉？”林茜嗤笑了一声，“你喝醉了。”

“跟她道歉。”他强调。

林茜咬牙：“做梦！”

程颐重重吸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叫她来的。”莫思瑶突然插话。

这一巴掌倒是把她原本止不住的眼泪给抽回去了，大概是林茜手上的钻戒挂到了脸，她半边脸刺痛刺痛的，她看着林茜：“这你不否认吧，林教授。”

这倒是提醒了林茜，大概是意外莫思瑶此刻的冷静，她冷冷一笑，仍是气不过的口气：“你叫我过来，就是看你和我老公搂搂抱抱？还是你终于打算出手，要把这家伙抢过去？”

莫思瑶不想在这点上纠结，她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林茜，三十岁她，脸上是岁月对她的优待，时下流行的裸妆，妆点得她气质得宜，让她不得不承认，林茜是大多数女人都想活成的那个样子。只是，再得体的女人，在嫉妒面前还是会失态。

莫思瑶突然挺直了背，不想在气势上过于薄弱，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口：“林茜，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在怕什么？”这话掷地有声。

“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呵……如果这么不确定幸福，那就不要结婚啊！你结婚是为了每天疑神疑鬼，向我宣告胜利的？然后每天对着你的胜利品冷嘲热讽，逼得他也精疲力竭？所以，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是不是——”莫思瑶故意停顿了半秒，似乎找了个特别贴切的词：“傻？”

因为她说得太过认真，而且还有两个大男人做听众，以至于气氛除了莫名的尴尬，还让林茜搜索了一圈词库，居然一时间找不到句子反驳。

“既然相爱，为什么要彼此伤害？这些年你能不能不要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能不能好好长点心？这个男人，抛下我这个快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把你娶回家，一定是铁了心要和你过下半辈子的，你就不能对着他好一点、宽容一点？今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就站在你办公室楼下发呆，你应该看到了，然后才跟上来的吧？否则你也不会刚好就在这附近吧？”

莫思瑶突逢变故，确实是变得成熟了许多，但毕竟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讲究的是勇字当头，有酒一口闷，有事闭眼冲的行为准则，她痛痛快快的说着：“我跟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个谁也改变不了，谁还要剥夺这一切我敢跟他拼命！他挂念我，在我看来这就是理所当然的，养个宠物死了都还得伤心好些时候呢，我跟他这么久的朋友，逢年过节给我上柱香这就是道理！可这十年你动摇了他，他为你动容，想要跟你白头偕老……”说到这莫思瑶有点点哽咽，“我相信，动摇他的总不是你的咄咄逼人，也不是你的胡搅蛮缠吧？是你持之以恒，矢志不渝。所以林茜，嫉妒的那个人是我，我嫉妒得发狂，嫉妒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嫉妒你苦尽甘来，等来了幸福……你不知道看着你穿着婚纱笑着站在他身边时我有多难受，我恨不得冲上前去摘下头纱戴在我自己头上……可是林茜，我没有这么做，我怕程颐制止我，指责我的无理取闹，怕他在我面前维护你……”

莫思瑶红着眼，重重吸了吸鼻子：“林茜，于情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走路上碰到我也得叫我一声师姐，于理我是你丈夫的好朋友，有什么让你疙瘩的地方，我以后会避嫌，但拜托，别把矛盾焦点集中在我身上！”

莫思瑶一口气说完，往程颐那看了一眼：“真的，既然时间它跟我们开了这个玩笑，那么我们要学会尊重它，以后少喝点酒，难看死了。”

程颐也微微红了眼。

林茜发觉自己几乎要被说服了，可再想起刚刚她抱着程颐那个画面，她心里还是有根刺：“表面义愤填膺，私下约他去游乐场？这算什么？口嫌体直？寻找逝去情怀？”

顾南突然出声打断她：“那天我也在。”

“呵……”林茜冷嗤，“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朋友圈有相片。”他轻飘飘几个字，“过山车也是我坐的中间，隔得很开。”

林茜几乎要被气笑了，她还想说些什么，程颐却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致，大概酒也醒了些，突然冲莫思瑶说了声“抱歉”，便一言不发地抓住了林茜的手，拉着她就走。

林茜像是又被刺激到了，张口就讽刺：“道什么歉？你应该道歉的人是我！”

“回家。”程颐说。

“家什么家，你放开……”

“家什么家？所以你是觉得，那个家真的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茜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