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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律师建议尽量收集江浔母亲长期遭受家暴的证据,江浔那天回家找到了他妈妈前几年的就医记录。一次是胃穿孔,一次是肋骨骨折,只是诊断证明,并不能形成证据链。
nbsp;nbsp;nbsp;nbsp;律师问到邻居或者亲戚朋友是否有人知情,有人能提供证词的时候,江浔明显愣了。
nbsp;nbsp;nbsp;nbsp;外人看来,他们家大概是个很好的家庭。
nbsp;nbsp;nbsp;nbsp;江浔妈妈叫佟丽,就在县里的小学当老师,朔云县这边五金厂多,江浔爸爸是个小厂子的小老板,江浔家境在这边算很好。
nbsp;nbsp;nbsp;nbsp;江浔自己就像“别人家的小孩”,从小拿第一,从县一中到清大、到美国、到现在的江总,江浔爸妈脸上自然有光,朔云一中的老师们到现在还把他当范本,教育一代代学生。
nbsp;nbsp;nbsp;nbsp;那天他和江浔在校门口的文具店打印东西,文具店老板是个的中年女人,一进门就认出了江浔,虽然眼神有些诧异,“江浔?你可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你们这些有出息的都在城里忙了吧,都长这么大了。”
nbsp;nbsp;nbsp;nbsp;“潘婶,我来复印。”江浔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潘婶放下手里的瓜子,接过时瞟了一眼才一张张放进打印机。
nbsp;nbsp;nbsp;nbsp;打印机嗡嗡作响,这一沓子文件得印上个一时半会。
nbsp;nbsp;nbsp;nbsp;潘婶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唠起来也不停,“我在这校门口干二十来年了,咱朔云这小地方就考出去你一个这么有出息的,本来以为你爸妈该享享清福了,”她说到这顿了一下,看江浔没说话又继续说,“你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性格闷了点,你也别太看不开,你爸除了爱打牌人不赖、又实在,估计就是起冲突了,你妈冲动了……”
nbsp;nbsp;nbsp;nbsp;潘婶一说起来没头,这么大点地方邻里间闲言碎语肯定不少,但谢景珩不想让江浔听,“打印机是不是没墨了啊?”
nbsp;nbsp;nbsp;nbsp;“还真是,你俩等我会儿。”潘婶拿了墨盒回来问他,“你是他朋友啊?”
nbsp;nbsp;nbsp;nbsp;他看得出潘婶早就对他好奇了,这几天他出门都能感觉到周围人明显的眼神,也不是恶意的,就是估计他俩比较显眼,不是他自夸,他俩都帅得挺出众的,他还年纪轻轻就坐着轮椅。
nbsp;nbsp;nbsp;nbsp;“是,我陪他回来办点事。”谢景珩回答。
nbsp;nbsp;nbsp;nbsp;“你这是骨折了还是咋了,咋还坐上轮椅了。”
nbsp;nbsp;nbsp;nbsp;“啊……”谢景珩没想这一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关系挺好啊,还陪他跑一趟,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得好好养着。”潘婶笑着说。
nbsp;nbsp;nbsp;nbsp;他看了一眼自己腿,他穿了条黑色直筒牛仔裤,很宽松,江浔说外面冷强迫套了两层保暖,上身的短款羽绒服也把腰身遮的严实,估计看不太出来他身体情况,谢景珩也没好意思点破。
nbsp;nbsp;nbsp;nbsp;“钱扫过去了,谢谢潘婶。”江浔推着他转了个方向,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nbsp;nbsp;nbsp;nbsp;谢景珩问:“现在去找金律师?”
nbsp;nbsp;nbsp;nbsp;江浔:“先吃饭吧,我顺便见个人。”
nbsp;nbsp;nbsp;nbsp;街对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面馆,江浔推开沉重的棉被门帘,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餐馆内暖色调的灯光很柔和,照亮不大的空间,陈旧但收拾利落的几张桌子。
nbsp;nbsp;nbsp;nbsp;面馆开在学校旁边,现在已经过了学生吃早饭的点了,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面馆老板是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两个人正在离收银最近的餐桌上一起备菜。
nbsp;nbsp;nbsp;nbsp;一个矮一点胖一点,留着很短的微商头,笑起来满月脸上出现两个小酒窝,江浔叫她秦阿姨。另一个高一点瘦一点,长头发,很干练优雅,气质其实不太像做买卖的人,江浔叫她林阿姨。
nbsp;nbsp;nbsp;nbsp;江浔和两个人都很熟,秦阿姨知道江浔要来,一见江浔就放下手里的活儿,把他领进里屋了。
nbsp;nbsp;nbsp;nbsp;江浔说他去和秦姨聊他妈妈的事,让谢景珩先吃着,等他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林阿姨端来一份粥和核桃包,谢景珩接过来,“谢谢林姨。”
nbsp;nbsp;nbsp;nbsp;温度正好,像是做好后一直保温着,他看了几遍墙上的菜单,早饭都是豆腐脑包子,也没有这个。
nbsp;nbsp;nbsp;nbsp;林姨看到他瞟墙上突然笑笑,“江浔前几天从我这带饭回去吃,就是给你带的吧?”
nbsp;nbsp;nbsp;nbsp;“嗯?”他前几天确实没出来吃过,江浔每次都把饭买回去。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这卖的,他点着菜让我做的,他说他朋友身体不好,怕他吃不惯,说的是你吧?”
nbsp;nbsp;nbsp;nbsp;“是。”原来是特地给他开的小灶啊,谢景珩端着粥,莫名有点脸热。
nbsp;nbsp;nbsp;nbsp;“江浔愿意让你跟他回来,你应该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了。”林阿姨笃定地说。
nbsp;nbsp;nbsp;nbsp;“算是吧。”他俩的关系很难解释,谢景珩模棱两可地回答。
nbsp;nbsp;nbsp;nbsp;林阿姨却好像看透了一样,不多问什么,重新拾起刚才干的活儿,一边调了盆肉馅,一边说,“江浔小学初中都在旁边上的,我看着长大的。他小时候小脸儿天天冷冰冰的,秦莲老爱逗他,我说秦莲别老这么欠儿,‘强扭的瓜不甜’。”
nbsp;nbsp;nbsp;nbsp;林阿姨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突然笑笑,“没想到,后来她真跟这小孩混熟了,江浔还上小学呢,她跟人家称兄道弟上了。”
nbsp;nbsp;nbsp;nbsp;谢景珩咂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阿姨口中亲昵的“秦莲”是刚刚的秦阿姨。
nbsp;nbsp;nbsp;nbsp;“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nbsp;nbsp;nbsp;nbsp;林阿姨听了嗔怪一般念叨,“这小子,经常口是心非。”
nbsp;nbsp;nbsp;nbsp;“他爸妈的事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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