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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珞,平时你爸事事依着你,宠着你。今天你刘叔去不了,你就跟他去看看呗?”
“看这天,今晚少不了有一场沙暴。珞珞,你跟紧了,我们早踩完点早回去!”
…………
赵安珞猛地睁开眼,心脏还在“嘭嘭嘭”跳动。
明明梦里的一切才是最真实的,可手中的簪子、压得后颈酸痛的头饰、令人窒息的轿檐…
文嬷嬷掀开轿檐侧边的帘子,见方才还一点儿戒备心也没有的赵安珞,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怔怔地望着身上的婚服。
她轻咳了一声:“殿下,眼下快到驿站,不如歇息片刻,卸下头饰,更换一套宫衣如何?”
赵安珞回过神来:“依嬷嬷所言罢。”
文嬷嬷上前转述间,珠帘摇曳,赵安珞瞥见轿檐前方的那队人马。
一行六人皆着黑衣,细细一看,当首的居然是昨日差点儿与之相撞的那人,原来他是鸢都国的使者!
只见那使者侧身与身旁之人交谈了几句。那行人纷纷跟随他下马,前去安置马匹。
文嬷嬷奔轿檐而来,却见赵安珞二话不说,两手拎着婚服便一跃而下,甚至连念榕准备搀扶的手都没来得及触到她。
文嬷嬷心里一紧,好在赵安珞下地后未行一步,安生等候取衣。
她轻车熟路地从红木嫁箱的格子里,取出一身绣满了彩色蝶纹样的朱红色宫衣,一双由金线绣制的花靴。相比婚服已是简单许多,但还是华丽又威严。
赵安珞这才注意到轿檐后方那辆固定好的拉车上,摆放着两个约有一人高的红木嫁箱。
怎么感觉怪怪的?不对…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赵安珞将嫁箱拉开一条缝,果不其然,均空空如也!
随后她又环顾了一圈:轿檐上赶马的马夫、那名面生的宫女、文嬷嬷身后仅有一名带刀侍卫…也别说嫁妆了,除去刚刚看过的嫁箱,赵安珞愣是没看到什么珠宝首饰,或者绫罗绸缎。
尽管是假的嘉宸公主,但这个送亲团的配置也未免太简陋了。
“嬷嬷,宫衣与花靴有些艳丽,可有素净些的衣裳?”赵安珞假借宫衣探问。
文嬷嬷合上箱门,正色道:“近日只能先委屈殿下着此套宫衣了。倘若嫁妆跟随轿檐一道,实在过于显眼。皇后娘娘忧心殿下的安危,命观礼团兵分两路护送嫁妆,前后不过几日便能在鸢都汇合。”
真如文嬷嬷所说吗?在临时围搭的拦布里,换好宫衣的赵安珞还是半信半疑。
赵安珞抬手掀起拦布,驿长已备好了三桌饭菜,桌下还摆放着火盆。
驿长低头垂首,向赵安珞行稽首礼:“末官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今日启程鸢都,未备膳食,匆忙间致菜肴简陋,恐怠慢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无碍,起身罢,我们只暂留片刻,不必铺张浪费。驿长可有用过食了?”
驿长起身后仍低头垂首:“回禀公主,用过了。公主,前往鸢都的官道上驿站繁多,但自打徐老将军率军回朝,其余驿站仅设有驿差一人。容末官先行失陪去备些面食糕点,再将水囊装妥当。”
赵安珞轻轻点头:“退下罢。”
众人或许觉着这驿长话里话外找不出一点儿瑕疵,是个考虑周全的人。却不知他驿服里的双手已攥成拳头状,却仍控制不住手心冒汗。
平常只负责传送文书,为官员换马,谁知今日却“临危受命”。万一出了差错,这尊“大佛”可是一句话就能断生死。
赵安珞又何止舒坦?明眼人都看得出“公主”这个称号给他人带来了多少压迫感。更何况刚“送走”驿长,又看见鸢都使者一行人,也像送亲团的人一样站在门口等候。之后还要赶那么远的路,难道每一次都要摆这么大的阵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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