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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挤一张床,方子晨半边身子悬在床外,一宿没翻过身,加之先前被木棍打的那几下,一早起来,浑身没有哪一处不疼。
赵哥儿和乖仔天不亮就起了,方子晨从水缸里舀水洗了把脸,无聊的坐在门沿上。
他原本想着今天去镇上看看,但昨晚闹过后赵哥儿说等后天再去,后天正巧是赶集日,可以跟着人一起去,方子晨无所谓,便应了。
晚上睡的快,他起的不算晚,此时天边微红,太阳刚刚升起来。
夏日的早上,山里雾霾很重,家里也没地儿,水缸里的水也满着,也不知道一大早的,赵哥儿带着儿子去哪了。
过了十多分钟,赵哥儿背着一捆柴火回来了。
乖仔走在他旁边,怀里抱着一捧带泥的野菜,父子俩的裤脚都已经湿了。
方子晨看他背上那么大一捆柴,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天蒙蒙亮就出门了。
“父亲。”乖仔率先喊了他一声。
他跑过去,撸一把乖仔的脸蛋儿,无视赵哥儿的拒绝,直径接过他背上的柴:“怎么一大早的就去捡柴火了?”
到南山捡的柴,后又背了这么久,赵哥儿呼吸紊乱:“家里没有了。”
“那你也可以叫上我啊,这么重,累坏了没?”方子晨扛着柴火,不似赵哥儿爬一样,他步伐轻盈好像毫不费力,话也像是随口一说,却暖人心肠。
赵哥儿乏力微凉的身子逐渐回暖,心中酸涩难言。
“不累,”他垂下眼帘牵着乖仔走在他身侧说:“习惯了。”
方子晨瞥他一眼:“你又不是铁打的,这么大一捆柴,刚才远远看着就光看见它了,都没看见你。”他空出一只手揉揉乖仔有些干黄粗糙的发顶,说:“这一大早的就去干活,你看乖仔裤子都湿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继子了呢!”
赵哥儿:“·····”
方子晨:“我是个好继父来着。”
“……”
西屋空着没人住,上次村长把门拆了给他当床板时裂了小腿宽的一块,被河西扔在西屋里,方子晨想把那块小木板拿去把床给加宽一下,他捣鼓着,听见赵哥儿说要出门去干活,方子晨也没多想,‘嗯’了一声。
到了饭点,床已经弄好了,赵哥儿还没有回来,方子晨便想先去把粥煮了,家里粮不多,早上都没吃饭,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他正往锅里加水,乖仔从外头跑了进来。
他小脸蛋上都是汗,衣角被卷起来做了个兜,里头鼓鼓的,漏出一小节白嫩嫩又瘪瘪的小肚子。
“父亲。”乖仔喊了一声。
方子晨坦然接受,目光落在他红彤彤的小脸上,心里已经没有半点不适。
人的适应能力真特么强,就喊了几次,他自个就已经进入角色了。
方子晨指他肚皮上那一大兜问:“里头装了什么啊?”
“系红薯,”乖仔说,他说话已经很流利,只个别字发音不是特别标准:“爹爹帮河奶奶干活,他们给红薯。”
“红薯好吃,给父亲吃。”
方子晨闻言笑了起来:“没白给你抓蛙蛙。”
乖仔把衣兜打开,里头就五个拳头大的红薯,全是被锄头挖烂的,缺胳膊少腿,没一个完好。
红薯这玩意儿方子晨不陌生,以前校门口的小摊上就有人卖,烤得喷香,他二哥给他买过几次,香甜软糯,挺好吃的。
不过家里条件不便,方子晨想想,洗干净了全扔锅里一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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