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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相大白（第1页）

军机处的铜炉里燃着沉水香，苏若雪盯着案头摊开的顾延之绝笔，宣纸上的血字在烛光下泛着暗红：“淑妃之死，皇后主谋，顾某动手，第三人……”字迹到此为止，显然是毒发前仓促所书。她的指尖在“第三人”处摩挲，忽然想起郑贵妃被捕时的尖叫——“我不过是替皇后娘娘补了最后一刀”，难道这第三人，竟是当今太后？

“殿下，燕王派来请降的使者已到午门。”赤焰卫统领吴刚的通报打断了她的思绪。林墨白放下手中的《平叛部署图》，袖口的仙鹤纹在灯影里微微晃动：“让他带着燕王的佩剑来，以示诚意。”他转向苏若雪，目光灼灼，“或许，萧弘知道这第三人是谁。”

午门之外，燕王萧弘身着素衣，腰间佩刀已换成普通横刀。当他跪在丹墀下时，苏若雪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不过四十岁的人，竟似老了十岁。“长公主殿下，”他的声音沙哑，“萧弘愿以死谢罪，只求放过麾下将士。”

“你勾结匈奴、割地卖国，本应千刀万剐。”苏若雪的声音冰冷，却在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悔意时顿了顿，“但念在你未屠城掠地，可免你一死。即日起，废为庶人，永居漠北。”她转头对林墨白道，“让刑部拟旨，将匈奴密约刻在石碑上，立于玉门关前。”

处理完降臣，两人匆匆赶往乾清宫。皇帝萧衍的病情在昨夜急转直下，此刻正靠在龙榻上，望着头顶的蟠龙藻井出神。“璟儿，”苏若雪轻声唤他，“太医说你只需静养……”“别骗我了，”萧衍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玉佩上，“朕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召你们来，是要写顾命诏书。”

林墨白展开明黄绢帛，狼毫在砚台里蘸了蘸，却听见萧衍道：“朕死后，由太子萧璟继位，墨白为首辅，明珠监国——就按先帝遗诏的意思来。”他忽然咳嗽起来，指尖指向龙榻后的暗格，“那里有个檀木盒，装着朕这些年搜集的……关于淑妃的证据。”

暗格里的檀木盒落满灰尘，苏若雪打开时，里面整齐码着十二封密信，最上面的一封，赫然盖着太后的凤印。“当年皇后下毒后，太后怕淑妃不死，又让崔尚宫补了毒汤。”萧衍闭着眼，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朕当时刚被立为太子，不敢得罪太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淑妃……”

“皇兄不必再说了。”苏若雪按住他的手，忽然想起在冷宫发现的淑妃手记，里面从未提及皇帝的懦弱。或许，萧衍这些年的隐忍，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淑妃平反。她转头对林墨白道：“把这些密信交给大理寺，待新帝登基后，再公之于众吧。”

顾命诏书刚写完，乾清宫的地砖突然传来异响。赤焰卫暗桩从地道里钻出，捧着个鎏金匣：“殿下，在景仁宫遗址下发现这个！”匣中躺着半块玉佩，纹路竟与苏若雪的那半块一模一样，只是刻着“昭华皇子”四字——先帝竟还有一位未记载的庶子！

“这是……”林墨白接过玉佩，忽然想起在史馆查档时，曾见过“永徽三年，淑妃宫产子”的记载，却被人用墨涂去。苏若雪的指尖在“皇子”二字上划过，忽然明白为何顾延之始终不肯斩草除根——他怕的不是长公主，而是这位流落在外的皇子。

“先收好。”她将玉佩贴身藏好，对暗桩道，“通知赤焰卫，秘密查找永徽三年前后失踪的皇室血脉。”转身时，却见萧衍已闭上双眼，手中还握着淑妃的耳环——那是他珍藏了二十年的念想。

太子萧璟的继位大典在三日后举行，金銮殿上，苏若雪望着龙椅上略显紧张的皇兄，忽然想起在冷宫初见时，他蹲下身替她捡玉佩的模样。如今他终于登上皇位，而她和林墨白，也正式成为遗诏中“共议国政”的双璧。

“即日起，擢升林墨白为内阁首辅，封太子太保；长公主萧明珠监国，赐赤焰卫统令、监国玉玺。”新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苏若雪注意到，当“赤焰卫”三字响起时，满朝文武中竟有三分之二主动俯首——这是他们用鲜血和谋略赢来的敬畏。

退朝后，两人站在文华殿前，看着工匠们将顾延之的绝笔拓片嵌入墙壁。林墨白忽然轻笑：“你说，那位‘昭华皇子’如今在哪里？”苏若雪望着天边的浮云，想起玉佩上未干的刻痕：“或许，他就藏在某个角落，等着与我们相认。但无论如何……”她转头看向他，眼中是坚定的光，“我们已经守住了先帝的遗愿，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暮色中的紫禁城飘起细雪，苏若雪摸着颈间的玉佩，忽然觉得，这一路的血雨腥风，终究是值得的。萧衍临终前说，淑妃在天之灵定会欣慰，而她知道，更让她欣慰的，是与林墨白并肩而立的此刻——他不再是当年的寒门书生，她也不再是隐忍的养女，他们是昭华朝的守护者，是先帝遗诏中注定的双璧。

真相大白的这一刻，所有的阴谋、背叛、隐忍，都化作了历史长河中的浪花。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新帝的治下，在寒门士子的崛起中，在天下百姓的期待里，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雪落无声，却洗净了紫禁城的铅华，让这座古老的宫殿，在夜色中焕发出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