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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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第1页）

距离月隐峡谷之战已经过去两周，九尾狐族领地表面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又做那个梦了？＂

靳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温暖的手环抱住沈萧然的腰。沈萧然放松身体靠进那个熟悉的怀抱，后颈的灵魂标记微微发热，传递着安抚的能量。

＂嗯。＂沈萧然轻声应答，＂还是那片血色的海，和海底的...东西。＂

自从灵力潮汐的征兆开始显现，这个梦境就夜夜造访。梦中他站在一片血海中央，海底沉睡着某种巨大的存在，每次快要看清时就会惊醒，只记得心悸如鼓和满身冷汗。

靳炎的下巴抵在他肩头：＂长老议会一小时后开始，你父亲要求我们出席。＂他的呼吸拂过沈萧然的耳尖，＂据说北方边境已经出现了灵力风暴。＂

沈萧然转身面对靳炎，伸手轻抚他眼角那一圈暗金——夜无尘事件后，这成了靳炎身上唯一残留的影狩痕迹。在晨光中，那圈金色像是精心描绘的装饰，为靳炎本就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秘。

＂你的眼睛颜色变深了。＂沈萧然皱眉，＂昨晚又发作了？＂

靳炎抓住他的手轻吻了一下：＂只是轻微波动。比起你三条尾巴的＇小脾气＇，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用玩笑缓解彼此的担忧。事实是，自从灵力潮汐的征兆出现，他们体内的力量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沈萧然的三条暗金尾会周期性失控，吸收周围一切灵力；而靳炎则时常被突如其来的黑炎侵袭，需要沈萧然用天狐之力帮助平息。

＂走吧。＂靳炎松开怀抱，改为牵住沈萧然的手，＂走吧，先去圣树看看。守卫报告说东侧枝条昨夜突然枯萎了。＂

沈萧然的灵珠猛地一颤，某种不祥的预感如冷水般顺着脊椎流下。圣树是九尾狐族的根基，千年常青，从无枯萎先例。

两人沿着发光藤蔓编织的廊桥向圣树中心走去。随着接近，沈萧然感到三条暗金尾开始不受控制地绷紧，尾尖如嗅到危险般微微颤动。更奇怪的是，灵珠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渴望——像是饥饿的人闻到食物香气，本能地想扑上去。

＂控制住。＂靳炎捏了捏他的手，黑眸中闪过一丝暗金，＂它在影响你。＂

沈萧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那种诡异的冲动。转过最后一个弯，圣树的全貌映入眼帘，他的呼吸瞬间凝滞——

圣树东侧近三分之一的枝条完全枯萎，漆黑的枝干如老人干枯的手指般扭曲着，与西侧依然银光流转的健康部分形成骇人对比。更令人不安的是，枯萎区域中心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黑洞，正缓慢旋转着，吞噬周围偶尔飘过的光点。

＂灵力漩涡。＂沈霄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站在圣树根部，七条尾巴无力地垂着，面容比沈萧然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苍老。＂灵力潮汐的第一个明显征兆。＂

沈萧然松开靳炎的手，缓步上前。越是接近那个黑洞，三条暗金尾就越发躁动，甚至开始自主吸收空气中散逸的灵力。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能量流动的方式，陌生的是那股贪婪的渴望。

＂它...在呼唤我。＂沈萧然不自觉地又向前一步。

＂站住！＂沈霄河厉声喝止，＂那是灵力黑洞，任何活物靠近都会被分解成最基础的灵力粒子！＂

靳炎一个箭步上前，将沈萧然拉回安全距离：＂你的尾巴...＂他盯着那三条已经完全变成漆黑色的尾巴，声音紧绷，＂它们在吸收黑洞的能量。＂

沈萧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三条暗金尾不知何时已伸长到近十米，尾尖刺入地面，如同树根般向黑洞方向延伸。更可怕的是，他竟对此毫无察觉！

＂我...控制不住它们。＂沈萧然尝试收回尾巴，却惊恐地发现那三条尾巴仿佛有了独立意识，拒绝服从命令。

沈霄河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天狐血脉在回应潮汐召唤。＂他上前一步，手中凝聚出一把银光短刃，＂必须立刻切断连接，否则...＂

＂不！＂靳炎挡在沈萧然身前，＂我有更好的办法。＂

不等沈霄河回应，靳炎突然转身捧住沈萧然的脸，直接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而是带着近乎侵略性的强势。沈萧然感到灵魂标记处爆发出一股灼热能量，顺着经脉瞬间流遍全身，最终汇聚在那三条失控的尾巴上。

奇迹发生了——漆黑如墨的尾巴逐渐恢复暗金色，僵硬的身躯重新柔软下来。沈萧然终于夺回了控制权，迅速将尾巴收回。与此同时，黑洞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

＂走！＂沈霄河展开七尾，形成一个保护罩，＂它要爆发了！＂

三人急速后退，下一秒，黑洞喷射出一道直径数米的灵力洪流，直冲云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整个神木林被诡异的青紫色光芒笼罩。

＂潮汐开始了...＂沈霄河仰头望着天空，声音中带着沈萧然从未听过的恐惧。

***

长老议会在圣树殿最坚固的地下大厅召开。九尾狐族七位长老、各分支族长以及沈萧然和靳炎围坐在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连一向镇定的大长老也眉头紧锁。

＂北方边境的灵力风暴已经摧毁了三座村庄。＂三长老汇报着，手中玉简投射出灾区的影像——建筑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地面上布满蛛网状的发光裂缝，＂幸存者描述，风暴中心有＇黑色人影＇出没。＂

＂暗穹。＂沈霄河沉声道，＂夜无尘在集结力量。＂

大长老的白眉几乎拧成结：＂圣树的枯萎速度在加快。照这个趋势，不出一个月，我们的灵力源泉将完全枯竭。＂

沈萧然感到一阵心悸。圣树是九尾狐族一切术法的力量源头，如果它枯萎...他不敢想象后果。靳炎在桌下握住他的手，通过灵魂标记传递着无声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