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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乞巧日。
“今日便是终选了,程姐姐脸上的红疹可好了些了?”与程寰玥一室的秀女冯明珠面露忧色关心道。
程寰玥笑意浅淡,‘嗯’了一声便放下了床榻上的纱幔。
“昨夜她让宫婢换过多少次水,你又不是没听见动静,何必多余询问,不知内情的人恐要觉得你是落井下石故意说的,这人就是需认命,福是天生的,那福薄之人便是如何处心积虑也是无缘面见天颜的。”
整个盛京城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荣安伯府箕裘颓堕,故而还需荣安伯花甲之年上阵杀敌拼战功,为的便是再保荣安伯府十年安稳。
她表哥看上她便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还敢嫌弃,待日后她嫁过去定要好好磋磨。
冯宝珠出身庶族,若非祖父是六品太史令,家中又无适龄姐妹,进宫选秀这等天降福泽也是轮不得她的,自是不敢同高门贵戚出身的贵女唱反调,便是眼瞅着江河日下的荣安伯府出身的程五姑娘也是不敢得罪的。
微垂着头不敢应和,更不敢反驳尚书千金王行香的话。
“还杵着这里作甚,一会儿嬷嬷便要来催了。”王行香冷哼一声先出了屋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冯宝珠匆匆留下这句话便也出了门。
程寰玥换上云纱锦制的衣裳,对着妆匣铜镜梳理发髻,今日自是不能藏拙的。
昨夜多叫了水,不过是为了用药浴显露出她原本的冰肌玉扶,却未曾想歪打正着让人误以为是身上不妥。
程寰玥手持金丝织锦团扇遮住脸,微微垂着头跟在最后面,宫中宫规森严,忌左顾右盼这般倒是让她一路顺利到了御花园。
宫中待久了的人自是人精,最会的便是捧高踩低,若非程寰玥是乐安大长公主举荐的,出手又素来大方,恐难安稳至今。
王行香微微侧身见程寰玥竟跟着来了御花园,蹙起了眉,原先还真是高看了她,竟这般不知分寸,难不成她不知晓身子不妥面见圣上视为冲撞吗?
倒是有笑话瞅了,她这般人也配穿得云纱锦,简直暴殄天物,王行香掩下她眸中的嫉羡。
圣上凌厉雍贵,神情寡淡的坐在御座上,对下面妙龄佳人好似提不起兴致,秀女走了过半竟未赐出一枝簪。
轮到王行香时,淑贵妃看向圣上朱唇微启“圣上这般恐要让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心伤的。”
圣上冷嗤了声“朕竟不知爱妃竟如此贤淑,既然入了爱妃的眼便赏簪吧。”淑贵妃自打潜邸时便是圣上的侧妃,哪里听不出来圣上话中不耐。
只觉脊背冷汗涔涔,忙起身跪在圣上面前请罪道“是臣妾口不择言了,还望圣上赎罪。”
圣上并未像往常那般亲手扶起她,只是敷衍道“朕怎会责怪爱妃,继续吧。”
一旁的大监高和忠不敢耽误喧道“三品户部尚书王维知之女王行香留牌赐簪。”
待轮到程寰玥时,因她站的位置靠后,一路走来只见她步态轻盈,云锦纱制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如同盛开白莲,待她却扇颜如渥丹,眸中似含秋水,双瞳澄澈。
肌肤更是粉光若腻,颜色如朝霞映雪。
淑贵妃死死握着手中的云锦纱帕子,未曾想她终年玩鹰,竟让小家雀儿叨了眼睛。
“赐簪。”
“荣安伯程诏之孙女程寰玥留牌赐簪。”大监高和忠不留痕迹的瞅了一眼程寰玥,这可是今儿个圣上第一个赐簪的小主。
望月居
星空皎洁,
明河在天。
苏叶倚靠在窗前长桌旁托着腮,望着星空繁星弯月,今个儿宫中传来了消息,五姑娘留牌赐簪了,听闻底下的小丫头们说,世子爷怒气冲冲去了雅韵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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