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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繁作不解状,道:“我大周乃礼仪之邦,对待外宾向来礼数分明,不同的外宾有不同的对待方式。接见通达贤明外宾的皆是优秀之人,卑劣无耻之国自然也不必由贤能之人接见。我大周自问以诚对待东瀛,今日来的皆是贤臣,可使君却觉在场没什么像样的人。”
“那么敢问使君,是自觉贵国卑劣下作吗?”
清原嘴角的笑僵在脸上,半天答不上来。
赵锦繁:“使君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一个小小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她又叹了一声:“哎,那完了我还有一问要问使君呢。”
“不如这样,诸位在场的东瀛使者都来帮帮朕。”
被她叫到的东瀛使团无人应答,不过赵锦繁的问题还是照问。
“爱国护国之心,人皆有之,何分尊卑?在我大周即便是升斗小民也不曾有一刻将其忘之。方才使君出言辱我大周,太傅驳之,何错之有?”
“难道说在你东瀛,有人当众对东瀛出言不逊,你等也能坐视不理,一言不发?东瀛人都如此大度的吗?”
清原脸色由红润转成惨白。
方才心中牢骚的臣子听了这话脸上也是一阵臊意。
他国人挑衅自己国家,他们不想着反驳和解决问题,反而先看轻自己人,实在惭愧。
清原一行人站在大殿中间,只觉来自四面八方的每一道眼神,都另他们浑身难受。
他忽有一点体会到了去岁兄长无地自容时的心情。
尤其是再抬眼时,看见“软弱可欺”的小皇帝正朝他温和地笑,心里莫名瘆得慌。
当下也不再多留,低头告辞。
赵锦繁吩咐鸿胪寺的官员送他们一行人出殿,紧接着又迎来了北狄的使者。
北狄王和几个随同的北狄官员走进殿来。
这位北狄王长了双锐利的长眼,面向略凶,气势凌人。
几人并未向赵锦繁行礼。
北狄人觊觎大周领土已久,这几年在边关频频试探,意图撕毁从前签下的议和条约。
他们既想毁约,又不愿背上毁约失信的骂名,于是想尽办法来逼大周先行毁约。
此次出使大周,恐来者不善。
站在北狄王左边那位使臣出列,道:“吾乃北狄国师慕真,我等此次前来大周,有件东西想请陛下见见。”
国师一职在北狄是百官之首,等同于如今沈谏在大周的职位。
赵锦繁:“哦?是何物?”
慕真朝身后比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人押着只大木箱子上来。
站在高台前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上前查验箱子。
他们谨慎地打开箱锁,抬起箱盖。箱盖开启的一瞬间,两名侍卫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禀道:“陛下,箱子里……竟然是个人!”
且箱子里的人被刑拘铐着,像是个有罪之人。
赵锦繁看向慕真:“国师这是何意?这就是国师所谓的‘东西’?”
慕真回道:“回陛下,吾之所以称他为东西,只因他实在不配为人。”
他向身后人使了个眼色,身后两名北狄官员上前将箱子里的人拉了出来,扔在地上。
慕真对周围一众大周臣子道:“在场诸位,难道没有人认得此人是谁吗?”
礼部尚书张永拧着眉,盯着那人看了好一阵子后,惊出了声:“难道是……”
张永走上前回禀:“陛下,此人名为王盛,原是我礼部之人。十余年前大周与北狄议和,派遣使者前往北狄传扬大周文化,派去的正是王盛。”
“正是。”慕真道,“这位来自贵国的使者,在我北狄与人妇私通,被当场捉奸在床,犯有通奸罪。”
张永平日里是油滑惯了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阵没他影,装死第一名。此刻闻言却忍不住忿忿不平。
“陛下明鉴,那王盛是出了名刻板的老顽固,家中只有妻室一名,连通房也不曾有过,当年听说大周需要人远离故土,出使千里之外的异国,王盛毅然决然受命前往,这一去十余年未归过家了,是个令人敬佩的忠正之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出国师口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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