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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炎定被他促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赧然地摸了摸鼻子,将书扔在了一旁,嘴却不饶人,“那你打地铺,我今晚就要睡在这张床上。”
明景宸轻嗤一声,转身就走,又被高炎定扯住了胳膊,“你去哪?”
明景宸不客气地甩开,道:“既然镇北王今夜要宿在这儿,王府中有的是空屋子,我找一间睡一宿总可以吧?”
“或者我去王爷的寝室借住一晚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行!”高炎定立刻拒绝。
明景宸似笑非笑,“为何不行?莫非王爷的寝室内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行就是不行。”高炎定丝毫不让步,“别忘了你现在是‘谭小姐’,你难道要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来个大变活人,好让所有人知道谭小姐实际是个男人?”
明景宸冷笑道:“知道了又怎样?我可没答应愿意陪你演多久的戏。”
这人半道想拆伙?高炎定拳头捏得嘎吱响,警告他,“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那劳什子约定,明景宸压根没当回事,他来云州的本意从来不是对方允诺的那些东西。
他走到庭院里,地上的荒草还只清理了一半,天上残月孤冷,照着地上寂寥的他。
没两天就是除夕佳节,明景宸忽然有些想家了。
可五十年后的今朝,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高炎定从屋里出来,见冷月撒了对方一身清辉,衣袍下摆被草叶上的露水染了层浓郁的色泽,晚风从对方衣带边擦过,携来一阵清浅的香。
美人晓折露沾袖,公子醉时香满车。
他莫名想到这句诗,一时有些怔忡。少顷,又是一阵心慌,却说不上来由,只想尽快离那祸害远远的才好。
于是,等明景宸伤怀够了感到有些冷的时候,就发现听雪堂里早没了高炎定的身影。
“奇怪,这人现下这么好打发的么?”
一场闹剧,上吊、跳井的另有其人,而作为“谭小姐”的明景宸却毫发无伤,可该做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两日来,高炎定安排的大夫进进出出,熬药剩下的渣子都能将池塘填了。
很快,就有那“消息灵通”的在那猜测,觉得这命运坎坷的谭小姐恐怕不好了,真是可怜了我们王爷痴情一片,最后还是争不过阎罗王。
可奇怪的是,高炎定却没再去过听雪堂,这传言便又转了风向,说那谭小姐寻死觅活,王爷为此冷了心,要让她自生自灭。
这些风言风语,搅得谭妃整宿地睡不着,幸亏高炎定还记得说要给她赔罪的事,于第二日午后亲自去褚玉苑见了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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