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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倒无所谓,就怕沈拂身体一个小姑娘满身水,开车回去也有一段路,等回了别墅肯定要感冒。
“你要不要上楼问问你亲戚有没有雨衣?有件雨衣要好点儿。”
沈拂有点儿犹豫,实在不想再上去。
她道:“咱们挤一挤,赶紧跑过去,回去您也赶紧洗个澡,不能感冒了。”
老王撑开伞,正要和沈拂往外走,那边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过来。
乍一看还看不清,只觉得身形和江恕有点儿像。
等人在黄色的路灯下大步走过来,才看清楚眉眼不是江恕还是谁。
江恕穿着雨衣,打着一把黑伞,伞被狂风折断了,他越走越快,艰难地跑过来。
进了楼道,他摘掉头顶的雨衣帽子,甩了甩漆黑短发上的水。
老王吃了一惊:“您怎么来了?”
江恕递过来两件雨衣,没好气地对沈拂道:“从王轩衡家里拿的,赶紧穿上。”
沈拂接过雨衣,半天找不到正面,江恕伸过手来,三下两下给她解开,套在她身上。
他把雨衣往沈拂身上套,冰凉的手指不经意划过沈拂脸,水珠落在沈拂脸上。
沈拂一个哆嗦。
江恕也感觉自己手有点凉,赶紧收回了手:“你自己来吧。”
沈拂将雨衣套上。
三人都穿上了雨衣,老王撑着伞先小跑过去开车。
江恕和沈拂撑一把伞。漫天瓢泼的黑夜暴雨中,他把伞无限朝沈拂那边倾斜。
终于坐上了车。
车子车灯打开,驶向江家的方向。
江恕来的路上一直提心吊胆,怕沈拂见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搬走,但现在见沈拂的表情,应该是暂时没这个打算。
他松了口气,给沈拂扔了条毛巾,道:“擦擦身上的水,回家了。”
“嗯。”
江恕擦着头发,没注意到沈拂低低地应了一声。
晚上沈拂回去后及时冲了热水澡,但还是有点儿发烧。
这两年梦里她总是不是出现在快要坍塌的废墟中,下一秒就会失重坠落,就是出现在一望无际的黑夜国道上,下一秒一辆货车迎面冲来,天旋地转,她无力抓住也无法挽救任何事物。
但这一晚她终于抓住了点什么,她不知道是她自己抓住的,还是她正在被托举着。
她感觉她终于站到了平地上,在昏暗的暴风雨里见到了光亮。
于是梦里那种惶恐无助的痛楚终于缓缓如退朝般褪去,变成了被抓住手臂带着她向前的安全感。
天亮了。梦醒了。
所有不真实的惶然都消失,只剩下一个人的某个模糊的语气。
沈拂眼角全是水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什么。
房门外有人敲门。
她缓缓爬起来,过去开门。
江恕站在外面,托着餐盘,上面有牛奶和简单的早餐。
“快起来,不然等下要低血糖。”面前的少年的语气与她梦里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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