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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掏出手机,两人打了几场,胜率尚可,乌毕有脸色好看了点。安平想了想,没话找话道:“你来这里过年?”
“怎地。”乌毕有斜他一眼,“我不能来?”
“你不是不喜欢你爹吗。”天天嚷嚷着老不死。
“去你妈的,他才不是我爹。”乌毕有哼道:“我是来看罗刹子的,他和我爹当年是兄弟。”
说得好像木葛生不是乌子虚兄弟一样,安平心中腹诽,突然意识到乌毕有对柴束薪的称呼,“你刚刚叫他什么?”
“罗刹子。”乌毕有看他一眼,“那老不死的没和你说?你那晚不是看到房间里的牌位了么。”
安平住在城隍庙的第一晚,夜半时从梦境中惊醒,在那间被风吹开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牌位。
诸子之灵枢子——柴束薪之位。
在安平所见过的记忆里,柴束薪尚且是灵枢子,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牌位从来都是死人用的东西,木葛生上午也说过,柴束薪和他一样,都是已死之人。
罗刹子——逢乱而生,主凶杀。
虽可镇乱世,却暴戾凶恶,历代罗刹子都是绝大的叛逆,完全不可控,甚至有与其余六家反目者,是个令所有人都头痛忌惮的变数。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
安平记忆里的柴束薪虽寡言冷隽,但终究是君子为人。当年的药家公子成为穷凶极恶,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我还以为那老不死的什么都告诉你了。”乌毕有看着安平,一声冷笑:“也是,有的事情他自己都不记得。”
乌毕有是个一点就炸的爆竹,安平有心想问乌子虚生前发生了什么事,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往事迷雾层层,愈发显得扑朔迷离,安平也不知道木葛生是怎么对其他人介绍自己的,好像众人莫名其妙就接受了他的存在——说到底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真能如此轻易地介入诸子七家?
难不成还真像乌毕有说的那样,木葛生要收自己为徒?
安平打了个寒颤,他还有家业要继承,当个普通富二代就挺好,没那么远大的志向。
木葛生的记忆他都看在眼里,那是何其波澜壮阔又悲欣交集的半生。
木葛生虽然待他亲近些,不过这人都快活成了精,喜怒不于色,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安平回忆着之前种种,觉得木葛生未必像众人说的那样,他或许有别的打算。
道行高深,非他可以参透。安平胡思乱想片刻,最终还是将纷纭思绪抛在脑后。
来日方长。
厨房里,木葛生苦大仇深地喝了一碗药,“你的事办完了?”
“差不多,残余的三途间基本清理干净。”柴束薪在水池边洗碗,“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嗯,阴差阳错尝了我的血。”木葛生趴在一旁漱口,“有点缘分,先放在身边养着。”说着想起一件事,“前段时间阴阳梯异动,是你把他从三途间救出来的?”
“他带着玉扣,上面沾过你的血。”
“亏你看得出来。”
柴束薪擦干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木葛生,“我从阴阳梯里拿出来的。”
木葛生看着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你居然找得到。”
那是一枚山鬼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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