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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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不能选择出生地但可以选择要走的路（第1页）

高中第一学期的考试结束了。三妹拿到成绩通知的同时，也知道了名次，本班第一，全级第四。回家时，在门口看见了高高瘦瘦的代校长，他说:“去办公室，我有几句话跟你说。”进了办公室，代校长坐在高脚椅子上，让三妹坐在沙发上，三妹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屁股，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抬头，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代校长说话温温柔柔，从不声色俱厉。在大会上讲话总是三条，一、二、三，三条讲完不多说一个字。所以，学生们从不烦代校长讲话。“张三妹，我看了你们一级的成绩，你的成绩很稳定，各科都四平八稳，没有特别突出的科目，这种情况要打破一下。寒假好好补习，争取在一科或两科上有所突破，更加优秀。”代校长端起茶杯，吹吹茶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谢谢校长关心！我们老师也说过这个问题。我计划从英语开始，先把英语抓上去，再突破化学。假期一定好好学习。”三妹认认真真地向校长保证。从校长室出来，冬日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三妹身上，三妹觉得暖洋洋的，心头有一股热浪在激荡。寒假过得很快，一眨眼，正月十五就到了。青州元宵节的花车游行堪称一场视觉盛宴。一辆辆精心装扮的花车徐徐前行，车身流光溢彩，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花车上，身着盛装的演员们载歌载舞，展现着独特的民俗风情。街道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道路两旁早已挤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大家都在等待着花车游行的开始。“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远方。只见一辆辆绚丽多彩的花车缓缓驶来，宛如一条璀璨的长龙。随后的花车更是各具特色，有的花车展示了文化遗产，装扮着各色人物，让人们领略到历史文化的韵味，这些人物有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还有关羽、诸葛亮、赵子龙等；有的花车则以现代科技为主题，五彩斑斓的灯光，照着火箭、卫星、空间站，充满了未来感。每一辆花车都像是一个移动的艺术舞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各种方阵在花车之间进行着精彩表演。舞龙队的队员们精神抖擞，手中的巨龙黄龙、红龙上下翻腾，气势磅礴；秧歌队的阿姨们扭动着腰肢，手中的扇子转着圈飞舞，充满了活力；而踩高跷的演员们则技艺高超，抬起长长的腿，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引得观众们阵阵喝彩。在看花车的队伍里，三妹碰见了一个久未见面的小学老师。他又瘦又小，皱纹爬满额头。穿着一件手工缝制的黑棉袄，双手筒在袖子里。“朱老师好！您也来看花车游行哇！”“张三妹，好久不见。你长这高了！”朱老师笑着，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三妹记得朱老师是民办教师，一月只领着十五元的工资，一家子人要靠他生活，日子过得很拮据。朱老师不到三十岁，却像个老头一样苍老。朱老师高兴地告诉三妹，他马上要转正了。三妹真心向朱老师祝贺。顺便打听了学校的其它老师的近况，聊了几句便告辞回家了。不料过了三天，三妹从村口听到一个噩耗，朱老师元宵节那天回家时被汽车撞了，死了！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劈得三妹呆立在那儿，如同失去了魂魄。村口的消息发布者还在絮絮叨叨:“朱老师那天看完花灯回家，路上行人很少。那辆车碰了人后，司机把朱老师扔下引流渠，天寒地冻的，第二天有人发现朱老师已经冻僵了，他的双手紧抓着渠边，手插入了冻土里。可怜朱老师民办转正的手续正在办理中。朱老师的女人听到死讯吓傻了，两个孩子加起来没有10岁。哎！这个司机真是丧尽了天良！”“三妹，你站这儿干什么？”张婶等三妹吃饭，不见她来，便急匆匆地找过来。只见三妹站在村口，眼睛红红的，像树一样动不了。“这孩子，怎么像魔怔了。”张婶赶忙拽着三妹一寸寸地向家里挪去。朱老师的死让三妹情绪低落了好阵子。她总是想起他给学生们讲故事的样子，自信而笃定。朱老师是深度近视，读书批作业时，眼睛都要挨上书本。他待所有同学一样好，低年级的小猢狲们都敢趴在他背上作乱……好人为什么命运太惨？像《平凡的世界》的田晓霞？而那些坏人在生活中，都活得很恣意？要不要做个好人？。三妹在夜深人静时，不免出神。真正的春天来临了，西河里的冰融化了。河水上漂着的冰块，像坐着摇篮。三妹又回到了校园。初春的校园还一片萧瑟，只有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宣告着新的学期要开始了。在第一周班会上，班主任周老师痛心地说班里有一个女生退学了，原因竟是结婚了。这个女生叫程小琴。她来自偏远的山村，村里的青年男女都早婚早育，七八岁订娃娃亲，十七八岁就结婚。不这样，男娃就娶不到媳妇了。程小琴在班级里没有存在感，学习不好不坏。一学期下来，好多同学都叫不上她的名字。据同村的同学讲，程小琴的父母早年因家里困难，给程小琴订了娃娃亲。现在，小琴家的日子好过了，小琴上了高中，而男方初中没上完就去打工了，男方家怕小琴考上大学高飞了，就看不上他儿子了。于是，扬言收了彩礼就要结婚。否则，搞臭他们家名声。山村的人都重诺守信，爱惜羽毛，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小琴的父母逼迫小琴去结婚。说女娃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会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就行。小琴对读书也没有那么执着，又形成了服从的惯性，不敢反抗父母。这不，说嫁便嫁了。程小琴的事让三妹想起初中时，文校长有一次在与优秀学生座谈时，问他们几个有没有订过娃娃亲，有的话早点解除。他们被问得一头雾水。文校长就来自那个偏远山村，深知娃娃亲的流弊。所以，才有那一问。由这件事，三妹想到环境对人的重要性，好的环境催人奋进，闭塞的环境则让人愚昧。可是，人不能选择出生地，但可以选择要走的路，像文校长那样走出来。：（）三妹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