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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摸了摸,子宫颈收缩还算有力,她朝里钻了钻,终是将堵在宫口阻挡收缩的血块扣了出来。
又同杜娘子灌了一碗止崩汤,血渐渐缓了下来。
等待血止的时刻,明明只有数十瞬,莫婤却觉度日如年。
结束后,她也顾不上脏污,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帮熟人挑大梁接生,她心头颇为紧张的。
这大隋可没有急救药品、没有血浆,连刀子亦不敢轻易动,全靠稳婆一身本事啊!
拍拍屁股起身时,头晕眼花,差些撞到玉娥,还是一旁的小丫鬟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第52章第52章第52章
被小丫鬟扶着坐到了一旁的绣桌上,莫婤倒了杯冷茶吞了,喘喘气后,见莫母正同杜娘子交代着后续,她便顾自收拾起接生箱笼。
梨花木的箱笼,镶着青铜包角,上头的铜扣还点缀着绿松石与红珊瑚。
在大户人家接生,莫母自不能再挎个破草笼。
掀开雕着鹤、鹿的盖子,里头淡淡的草药香,混着古木香飘来。
上层除了莫母手中的剪子,还有被稳婆们称为“催生三宝”的镰刀、擀面杖和头发。
镰刀是剪子的备用之物,擀面杖是胎儿难产时滚肚儿的,起初让莫婤最震惊的是头发。
产妇尝发,发丝挠喉,似藕断丝连,能激其呕吐,增加腹压以促使胎儿出生。
大隋比之五代,义髻更为盛行,就是假发包,东市头饰铺子里,皆有义髻、义发卖。
《孝经》曾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轻易不会剪发,那这些铺子里头的假发从何而来?
有一种刑法“髡刑”,将罪犯的头发剃掉,以示其低贱和受罚的身份;或是盗了死人的尸首,扒了他的发;或是同义庄管事串通,剃了他的发。
这般得来的头发,难以彻底清洁,若入产妇口,莫母是断不安心的。
从北朝到隋唐,“剪头胡雏”的文物图屡屡出现,莫母亦能找到还未汉化的胡人剪下的头发,但他们的头发色黄欠美,还多有自然卷,莫母怕用了引得大户人家夫人们不满。
因而,莫母多是向出家之人沽发,反正他们要剃掉三千烦恼丝,也愿意同莫母结个善缘。
莫婤瞧着心头却是发麻,忙端开上层,起出下层。
下层则放着满满当当的药材,还有煎药炉、铫子、滤药帛。
她点了点剩下的,在心中琢磨着回去后应填补多少。
右骁卫将军府
知无忌找了信任的人,长孙高氏打开个鎏金鸟纹银盒,同儿女数了里头的地契、房契,又背了几遍嫁妆单子,就给了无忌让他托人带出去藏了。
长孙高氏嫁给长孙晟当续弦时,长孙行布已年岁不浅。
长孙行布娶妻后,她这个后娘懒得讨前头娘子生的嫡长子的嫌,径直将管家权交到了大儿媳手中。
长孙行布活着的那几年,他娘子就算为了面子过得去,也将她这婆母供得高高的,虽存不下什么银钱,但够他们母子三人过活了。
但自长孙行布去世,大儿媳约莫是怕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将银钱卡得更紧了。
长孙晟生病后,还多次以公公看病花费颇多为借口,克扣他们母子三人的月钱。
只是她一个长辈,自不好同晚辈计较,且她嫁妆颇丰,原也不在乎这些。
昨日经莫婤提醒后,长孙无忌就支使妹妹观音婢带着几个丫鬟,去母亲的小库房取些金贵的物件。
谁知,抬进屋不过一刻钟,长孙安业的夫人齐娘子,就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进了高氏的屋中。
“没听说婆母屋中摔了瓶,怎的取了好些出来?”
“暂且不说我的嫁妆随我处置,你是怎得的消息?”
长孙高氏面色如常,抿了口茶,骤然厉声问道。
“方才路过瞧见的。
我是关怀小婆,怕没眼水的惹了您生怒,砸了物件,小婆何必疑我!”
齐娘子见唬不住高氏,只得换了套缓和的说辞,心中却是咒骂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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