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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雪光刺目,天气太寒,她身子撑不住,又回了车上。
nbsp;nbsp;nbsp;nbsp;青梨见夫人忽然扶额,以为她又头晕,连忙过来扶。
nbsp;nbsp;nbsp;nbsp;“夫人,是不是吹着风了?头疼吗?来,快喝点热水暖暖,回去就喝姜汤。”
nbsp;nbsp;nbsp;nbsp;方才厅里冷飕飕的,那炭直冒青烟,呛的很。
nbsp;nbsp;nbsp;nbsp;温竹君摇摇头,顺着青梨的手,将鹤氅紧了紧,身子虚了,干什么都没力气,方才就那么一会儿,背后都出了好多冷汗。
nbsp;nbsp;nbsp;nbsp;“我没事,别担心。”
nbsp;nbsp;nbsp;nbsp;青梨接过她手里的信装好,看着硕大的“狗贼”二字,想忽略都不行。
nbsp;nbsp;nbsp;nbsp;“夫人,侯爷这么骂人,会不会不好啊?”
nbsp;nbsp;nbsp;nbsp;温竹君咳嗽起来,笑道:“你觉得呢?”
nbsp;nbsp;nbsp;nbsp;青梨沉吟后才道:“我也见过几次张大人,好坏分不出来,反正看着像好人,也像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这种人应该很有心机啊,可别给侯爷使什么绊子,连累夫人就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温竹君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好笑又无奈,只写这两个字,怕是霍云霄心里也呕死了,毕竟当初张炳之是真的要杀他。
nbsp;nbsp;nbsp;nbsp;要依照他以前的脾气,不写个三四页不会解气,最好是亲手结果了张炳之。
nbsp;nbsp;nbsp;nbsp;她叹了口气,脑海中止不住的回想那一头如雪般的银丝。
nbsp;nbsp;nbsp;nbsp;“好坏这种事,就跟阴阳一样难分辨,人人都喜欢阳光,可若是整日被太阳照射,也会受不了,不过你就放心吧,张大人是什么人,跟侯爷不是一个档次的,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nbsp;nbsp;nbsp;nbsp;倒是张炳之说的话,让她有些疑惑。
nbsp;nbsp;nbsp;nbsp;其实张炳之几十年的势力基本都在北边,他从肃州一个小小的教谕发迹,足迹遍布北地,门生旧故也多在北地,这次太子举荐他来,真是一招生杀予夺的好棋。
nbsp;nbsp;nbsp;nbsp;温竹君越品,越觉得厉害,这还是浮在表面的,里面不知还有多少暗涌争斗呢。
nbsp;nbsp;nbsp;nbsp;其实张炳之来北地,就已经说明他大势已去,表面的辉煌就是昨日黄花,她竟然直到现在才回味过来。
nbsp;nbsp;nbsp;nbsp;想到太子能为了扳倒张炳之而丢弃万千百姓,那也完全有可能清洗北地的官员,难怪张炳之担心,也不无道理。
nbsp;nbsp;nbsp;nbsp;回家后,温竹君都有些站不住,被青梨逼着灌了碗浓姜汤,难喝得要命,喝得她整个人都不太好,当时就躺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躺下去前,还不忘叫人拿纸笔过来,她要写信。
nbsp;nbsp;nbsp;nbsp;“不要管那些事儿了,夫人,写了也不一定送的出去啊。”青梨不许丫头去拿,“事儿都要过去了,夫人,后面的事还有别人顶着呢,您好好养身子吧。”
nbsp;nbsp;nbsp;nbsp;温竹君斥道:“胡闹……”
nbsp;nbsp;nbsp;nbsp;随即又恍惚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她做到现在,也算仁至义尽,对得起任何人了。
nbsp;nbsp;nbsp;nbsp;“罢了罢了,我听你的。”
nbsp;nbsp;nbsp;nbsp;青梨又自责又难受,将被角狠狠压着,哽咽道:“夫人,出汗就好了,您别乱动,别进了风。”
nbsp;nbsp;nbsp;nbsp;正月十五元宵刚过,积雪未化,整个玉京还沉浸在欢乐中,这里是祥和之地,战乱跟灾祸到不了这里。
nbsp;nbsp;nbsp;nbsp;鳞次栉比的商铺檐下红灯笼依旧亮着,照着挂在黛瓦上的冰棱,还有依旧绽放的重瓣腊梅,星罗棋布的腊梅树从宫外延伸到宫内,千里映红,白雪点衬,从高处看,仿若点燃了整片雪海。
nbsp;nbsp;nbsp;nbsp;太子面色紧绷,出了勤政殿,正好碰到从召而来的三皇子。
nbsp;nbsp;nbsp;nbsp;两人是同胞亲兄弟,往日见面,气氛总是和缓又轻松,但今日,兄弟俩的面色都有些克制和虚伪。
nbsp;nbsp;nbsp;nbsp;刚打完招呼,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就出来了,请三皇子进去。
nbsp;nbsp;nbsp;nbsp;太子笑着拍拍弟弟的肩,错身而过时,脸上的笑已经落下,薄唇紧抿。
nbsp;nbsp;nbsp;nbsp;他做了这么多,利弊都想过很多遍,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将三弟推向了张炳之那一边。
nbsp;nbsp;nbsp;nbsp;好在,张炳之已经被在押解回京的路上,罪名也被定死,光是赈灾不力,就够他受的,更别说他门下那些贪蠹之徒的口供,触目惊心。
nbsp;nbsp;nbsp;nbsp;回了东宫,太子得知胡大人来了,又赶忙去见。
nbsp;nbsp;nbsp;nbsp;胡大人放下茶盏,起身行礼,“太子,已经从兖州急调粮食往北,不过现在四处天寒地冻的,陆路不好走,加上丰源运河水浅,有些路段还结冰了,短时间很难到达。”
nbsp;nbsp;nbsp;nbsp;太子点头,想到父皇跟三弟的态度,还有霍云霄写回来的信,眸光微沉。
nbsp;nbsp;nbsp;nbsp;“老师,孤这次是不是做错了?”他叹了口气,“方才在勤政殿,那册子上死去百姓的数量,孤都有些不敢看,或许,我们操之过急了,百姓才是大梁的根基啊,孤是一国储君,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nbsp;nbsp;nbsp;nbsp;胡志微面色一顿,眼中也露出些愧疚,但还是道:“为了更多的百姓,只
nbsp;nbsp;nbsp;nbsp;能苦一苦北地的百姓了,好在结果不错,太子,张党犹如大梁的跗骨之蛆,罪行昭昭,北地就是浮在表面的烂疮,若再不剜掉,下猛药狠治,大梁哪还有将来?国库都已经被他们凿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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