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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小跟班一看这小崽子狂妄的语气和神态,顿时要动手,被刀疤男拦下来:“干什么?你既然不知道,逃什么?”
“废话。你们一帮人堵在那,我不跑等着你们钳制住我?”
“那现在怎么不跑了?”
段越泽笑了一声:“我要跑。你敢放吗。”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刀疤男似乎真的不解:“来讨债的不止我一个人吧。据我所知,你那个赌鬼亲爹欠下的债可不少。”
“是吗。就你一个呢。叔叔。”段越泽很有礼貌。
“你…!”矮个子跟班受不了老大被暗讽,可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面前这个死穷鬼看起来确实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大学生的样子,脸长得跟明星似的,嘴巴比蛇蝎还毒!
刀疤男指了指天:“这雨下的。在这说话没意思,要么跟我回去,我们慢慢掰扯。你不了解你爹的事儿。叔叔我了解啊。跟叔回去,叔好好招待招待你。彪子!带走!”
一辆车疾行而来,溅起两滩污水,一行人押着个年轻男人上车,满载而归。
夜色被暴雨笼盖,大地上百鬼夜行。
基地暗房里充满血腥味,段越泽双手被吊在铁架上,衣衫透出大片血色。
刀疤男笑着用木棍挑起段越泽苍白的脸。这张脸那里都好,除了那双让人恼火的眼睛。那双逮到机会就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刀疤男丢下木棍,双手抱臂,居高临下道:“要怪,就怪你那个好赌又不知量力的爹。谁让你摊上个赌鬼当爹?这是命,你逃不掉的。”
段越泽重重地呼吸,口中的血腥味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腹中“呼噜”,冲到喉咙处就回流到肚中。
刀疤男看他这副惨样,欣赏了一会儿,大发慈悲地说:“我猜你也不想被个死人束缚住自己的命运。毕竟你跟你爹是两种人。你也是个自命不凡的人才,不然高考成绩怎么那么好。我呢,现在有笔交易跟你做。”
段越泽挣脱铁链,链子声锤击着架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还真是父子俩。都这么不知量力。”刀疤男嗤笑,随即继续说:“你脑子比你爹好用,我现在要你去勐海参与毒品走私的行动。你替我完成这次交易,抵五百万。怎么样?”
说完,刀疤男观察段越泽的神色。只见刚刚还在垂死挣扎的人渐渐平息下来,隔了好一阵,苦着惨白的脸小幅度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读书人应该都懂这个道理。”刀疤男警告他:“我会拟合同,你要是没有按计划行事,就等着回来被分shi。”
段越泽没说话。
刀疤男拿钥匙给他开锁。
谁知这小崽子刚刚还一副口不能言的死人样顿时摇身一变,一被放开就拿铁链子往刀疤男脖子上套,越收越紧!
刀疤男防不胜防,想大声喊弟兄进来,可脖子上的窒息感让他无暇思考,只能死命拉开。
段越泽一个二十出头,又刚刚被毒打过的少年到底不是刀疤男的对手。只见刀疤男右腿用力向后蹬,趁段越泽闷哼的间隙一个转身,就把链子收回到自己手里。
“行啊!你小子还真是不要命了!”刀疤男勃然大怒!
俩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段越泽的脖子被捆住,手被折断扔在身后,额头上冷汗不断冒出来,沙哑地喊:“有种…你…杀了我!”
“好啊。你一心求死,我满足你。”
段越泽只觉得自己被束缚住,呼吸越来越弱。又好像越来越自由,越来越轻巧。整个灵魂被雨夜冲刷洗净,一切负债、怨恨、不得志、苦闷都被死亡化解。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最大的感受居然是温暖。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生活,从来没有哪一刻,哪个人给予过他这般温暖的感受。
可这股暖流,竟是来源于自己的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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