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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彻以为乌颌人现了踪迹,放下酒杯问道:“是什么?”
“那不是清姑娘吗?”
“你有完没完?!”陆彻感觉被捉弄,怒气一下子冲起来,“清姑娘清姑娘,陆平安你要是没事做你给我下楼去绕着酒楼跑几圈!”
“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按理说清姑娘身子娇弱,在将军府里也没什么人脉,应该不会乘马车出府。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陆彻又饮了几杯消了消火气,叫平安一个人盯着,自己转身下楼。
平安眼瞅着陆彻过了长街走进那间食肆,买了两大盒后骑上马往将军府去。
“嘴硬的很,对姑娘还这样,有你苦头吃。”
陆彻提着食盒心中猜想着清姑娘此时应该还没吃朝食,往日见她不爱吃些肉包、馕饼、羊肉汤饼等荤腥油腻之物,今日他特挑了些精致的饮食,贵妃红巨胜奴等精巧糕点她定喜欢。
待会自己提了食盒去,决计不和她说一句话,只吃饭,好让她知道前几日当着他的面扔了簪子转身就走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食肆离将军府不算远,不出一刻钟,陆彻便到了府内,冷风吹了一路,此刻他一身四经绞的菱纹罗深蓝锦袍,更显得他面若寒霜,身如劲松,正在影壁擦洗的小丫头们见将军回来了,忙去通报琼楼,好叫她备好朝食。
陆彻道:“不必。”
小丫头们哪敢,琼楼把将军照顾的像自己的心肝一样,还是要告知琼楼一声将军回来了的,便还是有人跑着去找琼楼。
陆彻提着食盒快步走到东耳房,只见院中丫鬟忙着收拾,银箔平脱方漆盒被竹喧抱了出门,那时她惯用来放胭脂的,早些日子自己为她买的粉圆瓷盒也被包了红布往库房里挪。
自己不过两三日没来,与她置气了一会,这些下人竟这样折辱她?
陆彻拦住竹喧问道:“你们竟敢短了她的用度?!”
竹喧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陆彻见她支支吾吾,气道:“从哪搬走的给我送回哪去!”
“可是,可是......”
陆彻不听竹喧狡辩,大步往房内走去,自己这几日端着架子不来哄她,没想到竟让她受了这般委屈,后宅里的弯弯绕绕自己虽没经历过,却听平安说起过,平安是富户人家的庶子,姨娘被主母害死,小平安被陷害险些在外出路上惨死,后来根本不敢回家去。
后宅里的隐私手段杀人于无形,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的清姑娘也差点惨遭毒手。
正想着,陆彻大步走至床前,想象中的她面容苍白咳中带血气若游丝倚在床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房间里冷冷清清几乎要被搬空了,清姑娘并不在。
“人呢?!”陆彻这些日子陪在君卿身边,身上那股战场厮杀的狠厉与阴森被隐藏得无影无踪,如今一时间全激发了出来,一群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喊着不知不知。
这时竹喧跑了进来,眼眶通红,“将军,清姑娘她离开了!”其实竹喧心中有些愤懑,想不明白将军如何就冷了花一般的清姑娘,也想不明白清姑娘性子怎么就这么烈说走就走。
“离开?她去哪了?”陆彻几乎吼着问道。
竹喧见将军对此事不知,且十分不舍,心中又觉得这件事峰回路转,或许有转机,忙添油加醋道:“将军,这些日子清姑娘郁郁寡欢,您也不再来这边,她知道将军厌了她,又不敢......”
“将军!且不说清姑娘性子刚烈,您与她相处多有不快,就说她身份不明,不清不白的留在将军府中,也不和规矩!您是何等身份,怎能收这样一个卑贱女子!”琼楼此时赶来,跪地大哭,干脆把话说得明白,试图把陆彻说个清醒。
不曾想陆彻深呼几口气,气得抬脚要踹琼楼,却又收住了脚,只将手中食盒重重摔到地上,暗骂一声,道:“人究竟跑哪去了!”
竹喧忙道:“坐上了一架枣木马车,往东边街上去了!”
东边街上,那不就是自己饮酒的酒楼方向?陆彻忽然想起平安说恍惚看见了清姑娘,自己还当他捉弄人,现在想想,竟是错过了。
琼楼见他听不进去,仍哭着苦口婆心劝,陆彻置若罔闻,急忙跑到马厩将九花虬解出来,翻身上马往东街疾驰而去。
又是那间酒楼,平安正盯着长街上,却只见自己将军骑了许久未骑的九花虬急急停在酒楼下,转而不过一瞬,就停听将军喊声响起:“平安!”
不等平安下楼去,陆彻已跑了上了,眼睛赤红,脸色极差,似是要去战场打仗一般,冷声问他:“你说你看到了清姑娘,她往哪边去了?”
“啊?”
“快说!哪边?!”
“一路往东,往东。”
不等平安细问,陆彻早已转身离去上马往东边奔去。
一阵风一样来,一阵风一般去,平安愣了愣道:“果真是清姑娘啊......”
又想到自家将军那副样子,心道:“难道是离家出走?这下俩人有得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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