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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第2页）

“这个屋子里头，小姐最大。哪有什么话，连小姐都不能说？”小妹突然看向那群丫鬟，露出狠厉的目光：“但凡是有哪个丫鬟，敢把今天屋子里小姐说的话，透露出去。我定会拔了她们的舌头！”

封钰月见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红着脸道：“昨晚他在禾汝房里待到那么晚，还说是为了照顾她......”她边说边别扭地绞着手帕，“可是他明明和我说，清誉清誉的，结果到了禾汝身上就顾不得清誉了！”她说到气处，作势就要把手帕撕烂。

“小姐......小姐！”小梅一把夺过封钰月手里的帕子，揉了揉她绞得通红的手指，“你与其在这儿独自生闷气，不如提防着他俩点儿。”

她凑到封钰月耳边小声提醒道：“你忘了那个禾汝答应你什么了吗？何必在这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呢！”

封钰月顿时明白过来，她握起拳头轻轻砸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恍然大悟，嘴里喃喃地说：“对......对对......”

说完，高兴地抱住小梅：“小梅，还是你聪明！我要好好把握那两天......”

刚兴奋完得封钰月很快又陷入了另一种悲伤，她不禁自责起来：“可是，那禾汝还病着......也就意味着桑落还会一直照顾她......”她往后想到深处，越想越害怕，恨不能绞了自己的头发。

最后她颓丧地坐在凳子上，气恼地说着：“我的病什么时候不能好，偏偏这个时候好！真是不争气！不争气！”她捏紧拳头无力地砸着自己的腿，“不行！不行！小梅，你去把那个罗大夫叫来。告诉他......告诉他想办法让我生病......”

她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小姐，你先别急，咱们再观望观望。让奴婢再去想想办法。”小梅握住封钰月的手，一双圆眼透露的精明让她渐渐安心了下来。

——

封钰月扒在走廊的一根方柱后，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并小心地听着他们说话。

小梅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小姐在的位置，便鼓足勇气走了上去。桑落正拿着扇子扇着炉子里的火，生怕火大了，又怕火小了，仔细地熬着罐子里的药。

这里是后厨，是封钰月机几乎不会踏足的地方，要不是为了桑落，她也不会特意屈尊来这里。

封宅后厨很大，大到家里只有二位主人，却有六位后厨，再加上打下手的伙计，整个厨房也有将近二十人了。往日这里，也是整个封宅烟火气最足的地方，不止是因为炭火的烟熏和饭菜的香气，更是因为这里主人家涉足的少，大家在尽心尽力工作的同时，也能聊天八卦打发打发无聊的日子。

这天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一位应该是老爷的贵客，面容清贵，气质儒雅，来到后厨，却讨要了一个炉子和药罐，开始自顾自地熬起药来。别人想同他说上两句，他更是不愿意多加搭理。

其中一位主厨实在看不过去，试探着凑上前来：“公子，这药要不就交给丫鬟小斯吧，或者我们当中的哪一个人都可以。”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指了指他们。他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桑落始终观察着火候，并没有多给他们眼色，一派生人勿近的做派，冷冷说道：“不用。”

“这哪有让贵客动手的，要是让老爷主子知道了，定是......定是少不了我们责罚的。”

禾汝的突然病倒，本就让桑落心里痛苦不堪。这时候，他哪里能顾得上其他人。听他们在旁边吵嚷着，脸上的阴翳更甚，却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正如他们预料到的那样，责罚第二天就来了。在桑落还没来之前，小梅就早早来到了后厨，她是小姐的大丫鬟，更是心腹。是他们这些下人惹不起的。所以她到后厨来，也并不是一件稀奇事儿，大抵不过是为了给小姐讨要些吃食。

主厨和伙计们纷纷躬着腰走上前来，战战兢兢地询问：“小梅姐姐，小姐今儿想吃些什么？”

哪知小梅突然变了脸色：“你们好大的胆子！”

后厨的下人们，吓得哆嗦。因为小梅此刻正一脸他们大祸临头的样子。

“小梅姐姐，还请指点，我们......”说话的那人，看着身边的伙伴，试探问道：“我们犯了什么错？”

小梅怒气不减：“你们可知道桑落公子是小姐的贵客，你们一个个竟然偷奸耍滑到贵客头上了，还问我犯了什么错？”

下人们立刻领会了小梅的意思，原来那煮药的男妖，叫桑落。

“我们跟桑落公子说过，煮药这种小事，交给我们来办就好，只是那位公子一意孤行，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啊！”大家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你......你们......”小梅一时之间被怼得哑口无言。

“不如小梅姐姐去同桑落公子说说......”

话正说着，桑落拿了一包药，正从后厨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被怒气憋得通红脸的丫鬟，又扫了一眼怨声载道的后厨伙夫们，便一句话不说，径直朝那炉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