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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方的谢应忱与顾知灼才刚走上金水桥。
顾知灼转头对上谢应忱熠熠生辉的眼眸,就见他笑吟吟地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担心表哥一个人太辛苦,所以也跟着去了。”
“受伤没?”顾知灼在桥上停下了脚步,侧首打量着他,目光从面具往下滑过他优美的下巴,脖颈,一直到他修长的手指。
“没”这个字已到了他唇边,当对上她清澈黑亮的眸子时,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道:“一点小伤,无碍的。”
“表哥没有受伤,我盯着呢。”他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太和门那边走。
“伤哪儿了?”顾知灼挑了下形状优美的柳叶眉,半眯着眼眸盯着他,像是只盯上了猎物的猫儿般。
谢应忱把另一只手递向顾知灼,老老实实道:“手。”
说着,他主动撩开了衣袖,便见左小臂上有一道寸长的伤口,抹着金疮药,看着已经没有再渗血了。
“已经不疼了。”他又道。
这道伤的确不重,比起他右胳膊被箭射穿的那道伤,实在算不上什么。
“下回可不许再瞒着我了。”顾知灼晃了晃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算是放过他了。
谢应忱轻轻地“嗯”了一声,眉目柔和。
事实上,等将来他们成了亲,他也瞒不过她。
下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感觉掌心传来的温度更为炽热,热得近乎烫人,顾知灼又侧过脸去看他,一袭紫袍的青年神清气爽,衬着璀璨的曦光,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她在看谢应忱,而前方和后方的官员们全都在看着她,神情中难掩震惊之色。
在这大景朝,女眷进宫一般都走西华门,也唯有华阳大长公主是例外。
华阳是太祖嫡女,又是开国功臣,以赫赫军功屹立朝堂,整个大景,能从太和门走的女子唯她一人。
即便有人都不认识谢应忱身边的这位姑娘,也能隐隐猜到这应该就是传闻中武安侯府的顾二姑娘。
谢应忱怎么会把他的未婚妻带来了太和门?!
任他们心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却也没人敢过来问谢应忱。
别说谢应忱现在不好惹,就算是从前,以他“顾罗刹”的凶名也没人敢惹。
两人闲庭信步地穿过太和门,金銮殿出现在前方。
偌大的殿宇恢弘庄严,飞檐翘角,屋顶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晨曦下闪闪发光,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数十名官员都静静地候在金銮殿前,无人说话。
两人所经之处,愈来愈多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谢应忱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做什么,只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去,下一瞬,所有人都低眉顺目地垂下了头,只当自己没看到。
其实,顾知灼也不知道谢应忱干嘛特意带她往这里逛一圈。
但她从来不去纠结这些小事,对于那些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兴致勃勃地听着谢应忱讲述北境的战事。
讲他和沈旭与大军会合后,是怎么以兰山城作为据点发动奇袭,他与沈旭兵分两路带兵歼灭了镇守银川城、平洛城的北狄军,夺回了两城,又以这三城向周边发散,在方圆几百里的诸城设下埋伏,守株待兔,将几支巡逻的北狄军也全数歼灭,不留活口。
而六磐城早在七月的那场大火后,就变成了一座死城,北狄人只在城内又驻守了两千人,这伙北狄军见形势不好,干脆弃城而逃,退守到了兰峪关。
现在,北境诸城已经不再是一座座空城了,大景的军队分别驻守在兰山城、六磐城、银川城、平洛城等城池,与兰峪关的北狄人形成了对峙。
“厉害了!”
若非她的一只手还被谢应忱牵着,顾知灼早就激动鼓起掌来,双目灼灼生辉。
她一个小眼神,谢应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啪!”
他以左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右掌,默契十足。
两人相视而笑。
“所以,现在谢公子留在了北境?”顾知灼的脸上荡漾着不容错识的喜悦。
谢应忱点点头:“在兰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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