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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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季青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偏头看蒋冬添，绸质睡衣在他身上有些松垮，有股慵懒的气质。蒋冬添又说：“谢谢你帮我，上次和今天。”他记得三年多以前，被一群混混围在路边，当时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季青勉突然出现救了他，他恍惚记得当时那人是多么狠厉的解决了那些混混。还有今天，他看到了季青勉额角的汗水，还有粗重的呼吸，他跑的是有多快啊……“路见不平而已，”季青勉不在意的笑笑，“不必放在心上。”“那你为什么那么急。”蒋冬添问他。闻言，季青勉放下了书，一点点的靠近蒋冬添，轻蹙眉思考了下，说：“可能是因为，我看上你这个小孩儿了。”蒋冬添的脸顿时就没表情了，一句话像一阵惊雷劈在身上，半天没反应。在某一程度来讲，季青勉确实是个好男朋友的人选，可是蒋冬添不需要了，他还没忘了夏野……“唉，你就当我说着玩吧，”季青勉坐回去又喝了口水。蒋冬添半天才嗯了一声，准备回去休息。“诶等一下。”季青勉叫住他。蒋冬添又坐下，看着他，季青勉张嘴欲言好几遍，最后说：“没事儿。”蒋冬添走了，好半晌，季青勉靠坐在沙发，头仰着能看见天花板，他闭上眼睛，思绪不由飘回很多年前。是一个天气昏暗的下午，天空黑沉沉的，让人心情也烦闷不已，少年季青勉停在一所中学门口等人。不多时出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看见季青勉满脸惊喜，少年也看见对方，十三岁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喊道：“姐姐，快点！”那时季青勉上初中，放学早，每天都会来隔壁高中部等姐姐。他们走了一段路，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姐姐的名字，是姐姐的男朋友，说找她回学校有点事。姐姐男朋友家和他们季家认识，季青勉也很喜欢这个哥哥，看天色阴沉，就把自己的伞给了姐姐，自己在这等。等了很久，大概几个小时过去，雨下了又停了，他给姐姐打了电话，没人接，后来又给姐姐男朋友打电话，对方回他说他姐姐早就走了。少年季青勉开始着急，顾不得地上湿滑，直接跑向学校，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天空又下了一场雨，姐姐男朋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学校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打着他姐姐的电话，恐怕身上淋湿了他都没感觉到。天色黑了，他们问了很多人打了很多电话，漫无目的的穿梭在街道。直到走到一处小巷，那里本该是安静的，此刻却围了好多人，讨论声、怒骂声、怜惜声不绝于耳。红蓝警车灯在巷口闪烁，少年季青勉一步步向里走去，没人知道他此刻心有多慌。他挤到人群前面，现场被拉了警戒线，里面穿着鞋套的警察在拍照，在检测周围可疑物件。少年季青勉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人找到了，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女孩光着的腿脚，以及凌乱的头发……还有他的，伞。女孩死后的最后尊严用他的伞保护着。少年木讷的上前，警察拦他，他就说：“那是我姐，那是我姐姐，是我的姐姐……”女孩的尸体被裹尸袋包起来，伞被他们收起来带走了。姐姐男朋友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季青勉木木的坐在椅子上，有个警官在问他话，他面无表情的什么也没说。“事发当天雨太大，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痕迹被大雨冲走，从现场留下的凶器和受害人身上的伤口来看，可以判断为团伙作案……”庭审时，季青勉坐在陪审席上木讷的听着，他的父母哥哥已经在一旁哭作一团。时隔多年，季青勉依然记得女孩横在小巷的最后模样，当时下了多大的雨，她又多害怕多无助，带着痛苦的离开，他都没有办法想象……那天晚上救蒋冬添的时候，他想到了姐姐，所以，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可是不能，那样他就和那些残暴之徒没有区别了。他恨，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败类，这样的杀人凶手，为什么他们最后还能逃之夭夭……猛然睁开眼，季青勉思绪回来，害怕的情绪从心底扩散，如果今晚跟着蒋冬添的不是楼下的小男孩而是一个那样的极恶之徒，他来得及吗……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蒋冬添照常上班，为了以防万一，他每次下班都打车到小区门口。他发现自那晚虚惊一场后，季青勉时不时的就过来住，有时还顺道接他一起到家，对这一举动，蒋冬添也仅是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