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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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魏祈宁丝毫不敢松懈课业，校场去得越发勤，练字、做文章也一样不敢落下。只是近来身体发育的越发快了，缠着裹胸布，时常会觉得胸口疼痛，在校场训练偶尔也需靠着毅力支撑下来。这日傍晚，天空中便飘起了雪花，不多时便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街道上的行人立马少了，魏祈宁骑着奔云，从安定门入城回府。马蹄哒哒响，颠得她胸口一阵闷疼，不由微微含胸弯腰，减轻些裹胸布的压力。背后城门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守城的士兵纷纷跪地行礼：&ldo;参见晋王殿下！&rdo;大街上稀少的行人一听&ldo;晋王殿下&rdo;四个字，赶紧赶着车马到路边让道。只见城门口，身披铠甲大氅，头戴紫金玉冠的赵泽领着同样一身戎装的众侍卫，策马从城门而入。两个月前，今上派三皇子前往北境监督换防事宜，今日正是回京述职的日子。两个月的边塞风霜，让他原本就刚毅冷硬的面庞更添风霜与肃杀，行在城中越发气势逼人，压得众人不由低头臣服。魏祈宁调转马头也往道路旁侧去，下马行礼。那一阵马蹄声却在跟前渐渐停下，一道熟悉的生冷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ldo;是你，魏祈宁，起来吧。&rdo;魏祈宁忙道谢起身，心中却纳闷儿，数月过去，想不到晋王殿下仍然能一眼认出她，还将她的名字记得这样清楚。赵泽冷肃的脸上掠过一阵隐隐的笑意：&ldo;你中了武举人，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rdo;乡试过后，他曾翻阅过顺天府的诸位武举人的答卷，对魏祈宁印象很不错，二人对时政、军务的许多见解不谋而合。魏祈宁躬身道：&ldo;蒙殿下挂心，祈宁不敢稍有怠慢。&rdo;赵泽略点头，看一眼天色，道：&ldo;今日本王还需入宫觐见父皇。明日本王会派人去校场看看，你若有需要，尽可直说。&rdo;魏祈宁连忙道谢。赵泽遂策马离开。身边副将晁瑜心有不解：&ldo;顺天府武举人二十有五，为何殿下独独对魏举人另眼相看？&rdo;晁瑜跟随赵泽多年，忠心不渝，赵泽信任他，遂道：&ldo;太子殿下特意将此事交给我，我自然要选出能为朝廷所用的人才。其他武举人中，四弟安插的人自然不能用，而出身寒微者，要融入官场，成为栋梁之材也需更多时间。只有这个魏祈宁，又是世家子出身，更易被朝廷官员接受，安阳侯一门也未卷入党争，我观他是个可造之材，便多提点些。&rdo;晁瑜当即明白他的用心，连连点头，看来这魏公子会试若能中，定会得重用。第二日他领晋王命到校场巡查，特意看魏祈宁习武，遂又替他从晋王府寻了一位可指导刀剑的侍卫，每日来陪练指导。……腊月里，家家预备着过年，只有魏家因两位少爷开年要参加春闱，都不敢如往日一般喜庆，生怕分了他二人的心。魏襄三天两头便要将二人召到东院房中，询问功课情况，他这个当爹的无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因魏祈宁近来再未惹祸生事，魏襄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温和，偶尔还能见到些许父子间的温情。郑氏见了，当着魏襄的面挑了两个聪明伶俐的俏丽丫头送到西院去：&ldo;宁哥儿屋里伺候的人少，如今他备考，从前我疏忽了，该多派些人手去伺候他。&rdo;魏襄深以为然，当下夸郑氏大度体贴，知道疼爱长子。郑氏笑着应承，心中却连连冷笑。西院里，魏祈宁病怏怏倚在榻上，原来粉嫩精致的脸上失了血色，显出一丝苍白，看得教人心生怜爱。两个丫头到院中时，着实将宋嬷嬷吓了一跳：&ldo;少爷，夫人怎突然这般好心？竟晓得多派些人手来伺候。&rdo;魏祈宁皱眉，忍着下腹一阵一阵的疼，轻声道：&ldo;把她们安排在外头吧，别到房里来伺候。&rdo;她隐隐能猜到郑氏的用意，不好直接赶人，便先放在外头。宋嬷嬷忙道：&ldo;奴婢晓得，都放在外头让腊梅管着了。&rdo;她重新点了个小小的手炉，替魏祈宁放在小腹处暖一暖：&ldo;少爷这是长大了，头一回都疼，咱们多喝些姜汤多吃些红枣，往后会好的。&rdo;魏祈宁恹恹点头，心中又松了口气。这具身子已近十七，近来才开始发育，原来她还担心会不会因过去多年的身体不调而出什么问题，如今喝了好几个月的药，月事终于来了，才教她放心。宋嬷嬷剪了剪烛花，又出屋去，悄悄替她再做些干净的月事巾。屋外廊边的炭炉上，浓浓的红糖姜茶正咕嘟冒泡。腊梅将郑氏新送来的巧儿唤过来：&ldo;你在这儿看着姜茶，一会儿好了倒出来，待我回来再送给少爷暖暖身子。我去去就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