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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闭着,窗户没开。整个套房成了一个绝对密闭的空间。少了聒噪又多余的第三个人,夜忽然变得很沉。只有她和他的存在。偏偏钟浅锡的视线又是焦灼的。即便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暧昧依旧顺着心跳蔓延。渴望一寸一寸沿着小腿往上爬,从身体内部燃起来,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颤。“热吗?”几秒后,钟浅锡问。热。原本室外的温度已jsg经降下来了。可折腾了这么一通,脖颈上出汗,发梢都细碎地贴在耳朵后面。彼此又被那件该死的风衣缠住,站得太近,几乎是面对面贴着。那些独属于五月的记忆几乎瞬间重现。汗淋淋的床单、紧绷的脚背、密集又热切的吻。指尖陷进男人宽阔的后背里面,抓得深一点、再深一点,刺穿皮肤、刺穿骨骼,直到战栗过后,发出一声餍足地长叹。时间被抻得很长、很细、很软。这是一种主观上的感受,一些感情被压抑了五年,亟需迸发的出口。空气是粘稠的,带出一点旧日的腥和甜。兴许是赶上生理期的中间,姚安觉得乳|房发胀,胸衣的尺寸不大合适。搭扣是紧的,就勒在她的第四根肋骨上面。书上说,亚当抽出一块肋骨,变成了夏娃。于是从那一刻开始,男人与女人赤|裸相对,爱与欲纠缠不清。——可随他们怎么说,随他们怎么写。姚安是不打算再轻易地坠进雪堆里面了。她受够了窒息的滋味。回忆被硬生生斩断,姚安往后退了一小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如果没有,她要走了。空气停滞。钟浅锡看出姚安的抗拒,顿了下,最后主动移开了视线:“能不能麻烦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订一份餐?”气氛随着他的退让,开始逐渐松懈下来。“好。”姚安说到这里时,嗓子有点干,咳嗽了一声,拿起电话听筒,“你想要吃什么?”“都可以,听你的。”钟浅锡回道。他不懂中国美食,于是姚安做主,点了热粥和广式点心。挂断电话的时候,耳旁响起电视机的动静。是钟浅锡用他能活动的左手,调了一部英文电影出来。姚安心里烧了一把火,有些待不下去了。她拿起背包,正准备离开。“能不能等餐到了再走?”钟浅锡没有拦她,只是扬起脸,目光诚恳,“我怕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合情合理,要是拒绝,显得少了一些人味。短暂的停顿后。啪嗒。姚安的背包落回到了办公桌上。她环顾四周,最后隔了一点距离,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像是为了彻底扫清暧昧的空气,把目光固定在了屏幕上面:“这是什么片子?”“我也不知道。”钟浅锡很诚实。屏幕上,一群人正在密林里穿梭,去找一个古墓、或是什么上古遗迹之类的。剧情稀烂,根本连不上,全靠特效硬撑。一忽冒出条喷火龙,一忽又是僵尸、木乃伊和蜘蛛,晃得人眼睛疼。姚安看了一小会,捂住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累了?”“有点。”姚安确实累了。上了一天班,身体上的疲劳还是其次,主要是精神。“是因为洛杉矶那个项目吗?”姚安摇头。钟浅锡侧过脸,露出一点倾听的神态,用的是朋友的身份:“那是什么,要讲讲吗?”都是一些和甲方鸡毛蒜皮的缠斗。讲出来多少有点抱怨的意思。可独自一个人闯荡久了,家里人不懂工作上的事情、只会劝她回家。同事们关系虽然不错,却也不能深交。祁航呢,又是个热血的没头脑青年。姚安偶尔也想倾诉。“是和王ti的那个项目。本来已经退了一点,尽力在控制预算了。”隔了很久,她犹豫着开口,“可新的logo设计给到那边,对方又提出……”钟浅锡耐心听完,回复道,“可以延期,或是用第三方施压。不要立刻满足对方的需求,不然胃口只会被养得越来越大。”“合同都签了,怎么能延期?”姚安继续提问。“可以先去找一份……”如果不谈感情,不谈过去。钟浅锡其实是个很好的老师,尤其是在给出解决方案上面。欲望消弭,跷跷板一头被压下去,默契浮了起来。就好像时光倒流,他们讨论的不光是姚安的工作。而是洛杉矶的一场鸡尾酒会,或是一些社交场上的应对。姚安明明已经不是钟浅锡的小鹿了,身旁的男人却依旧愿意分享他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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