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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趋于破灭之时,就听孙燕琴问:“你愿意和他们发生关系么?如果不是为了药的话。”
“不,因为,我有喜欢的男孩子,我知道,那件事,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林潇琪的声音透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与无奈,“阿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吃那些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去郭嘉琦家里,可是我已经这样了,他们说,我脏了,马师炎不会喜欢一个脏女孩,而且,如果我不给他们拍照,不跟他们发生关系,他们就要把一切都告诉马师炎。”
“脏的不是你,是他们的心。”多年前未曾说出口的话,孙燕琴含泪而倾,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丝鼻音:“孩子,记着,永远不要因为别人的评价而否定自己,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只要没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就没人能指责你。”
一句话,挖出了女孩内心埋藏最深的委屈。她哭了,哭得稀里哗啦:“我也不知道我哪做得不对,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我的错……妈妈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同学们说,我妈破坏别人家庭,我是她的孩子,家长都让他们远离我……老师说,我的成绩不好是因为我不努力,为什么别人上课都听得懂就我听不懂……阿姨……我……我也想努力,可我真的集中不了精神听讲,我晚上根本睡不好……白天……白天总是犯困……我努力去背单词了,可背完就会忘掉……”
微笑型抑郁症,唐喆学做出判断。开朗大方是刻意伪装,久而久之,那些微笑就成了负担,注意力无法集中,睡眠出现障碍,自卑,自我否定,自我压抑。而三唑仑正是可以缓解部分症状的药物,想来其他四名女孩也有类似的生活经历和心理问题,那些兔崽子精准狩猎,在他人的痛苦上狂欢!
内心正是愤慨之时,突然收到林冬发来的消息。点开,是个地理位置的分享,后面跟着张照片——沉眠的骸骨,黢黑的眼眶,斑驳的泥痕,无声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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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报喜选择埋尸的地方,再过几个月就找不到了,又或者,冤骨要到那时才能重见天日。周围上万平米的区域已经被水泥围墙围起来了,即将动工修建一座大型的多功能休闲购物中心。这让贺报喜感慨万千,说自己当年选这么个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为的就是别让“大狗”被发现。可二十年不到的功夫,一个小区挨着一个小区,高层住宅楼盖得是密密麻麻,跟这楼里换衣服,不拉窗帘,对面楼能看的一清二楚。
听闻施工现场挖出了骸骨,工地负责人火速赶来,还拉上了一帮子各部门领导撑腰。施工方压根不关心死者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只关心工地需不需要停工,停的话,得停多久。林冬无心与他们斡旋,示意罗家楠去应付。然后大懒支小懒,罗家楠转头就找了个帮工——前重案组骨干力量许杰。这地方在他的辖区,作为县公安局刑侦队长,安抚施工方的工作理应由他承担。
“许杰,许杰,带他们走远点说嘿!”
听罗家楠在警戒带里朝自己喊话,许杰默默翻了个白眼。其实他就是个凑热闹的,出现场纯粹是因为辖区管理制度规定。他很清楚,这种案子最后肯定落不到自己手里,过来转悠一圈,安排几个人手帮忙维护维护治安、筛筛土什么的,尽下地主之谊。
把碍眼的全支走,罗家楠转身回到挖掘区,拎了把裤腿往坑边一蹲,朝祈铭抬了抬下巴:“怎么着,确定是被敲脑袋敲死的?”
祈铭正在端详颅骨判断死者年龄,闻言把手中的“宝贝”转了个圈,用后脑勺对着罗家楠。罗家楠一看,得,别多嘴了,那巴掌大的窟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死因。
解决完罗家楠,祈铭对蹲在另一侧的林冬说:“根据牙齿磨损程度判断,死者年龄在二十三到二十五之间,生前曾遭遇过严重的撞击,致使上颌骨骨折,看,这里有骨折愈合的痕迹。”
看向祈铭手指的位置,林冬认同点头。骸骨的状态证明贺报喜所言不虚,但“大狗”究竟是死于他人之手还是被贺报喜杀的,却不能只听对方的一面之词。当然他无需费心分辨真假,先把死者身份确认,追查其过往,如另有“真凶”,必将其收于法网。
骸骨埋于地下许久,几乎完全被植物根系所覆盖,清理挖掘工作耗时费力。经过近三小时的挖掘,遗骸完全暴露了出来,以及他全部的“遗产”:死者生前穿的皮鞋尚未完全降解,拂去泥土,能看到模糊的品牌印记;一根皮带,烂成渣了,皮带扣锈蚀不堪;一串钥匙,共计五把,一个塑料挂件,看着像是个古早版的qq企鹅;还有一块电子表和一条金属链子,经过多年酸性土壤的浸蚀,业已锈到发黑。
尸体周围没有任何能直接证明身份的物品,就算有证件也早烂光了。贺报喜不知道大狗的真实姓名,只记得对方的长相。出来之前,林冬让文英杰根据其口述画了幅人像素描。刚把颅骨刨出来的时候,祈铭就轻声说了一句“没错,是大狗”——对比文英杰画的图,依骨识人。
正低头查看着钥匙,林冬忽听坑里的周禾喊了一声:“祈老师!这有把枪!”
枪?林冬闻声迅速跑到周禾待着的位置——土里堪堪刨出半截枪身,和皮带扣一样,锈蚀严重。
坑边上,罗家楠换了个位置蹲下,眯眼盯着枪看了看,征询林冬的意见:“这是五四式吧?”
“恩。”林冬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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