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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最后分析和整理小皇帝拓跋征的心理、性情、感情、表情、眼神、举止,甚至在想,是不是在演绎的时候给这个角色一个符合他性情,又不那么显眼的习惯性小动作……
——差不多了,明天试镜应该可以把握住这个角色,怎么说也得给许秧姐长点脸面,不能让人说她推荐的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陆宇舒了一口气,轻轻扭了扭脖子,走到门口玄关处换上直板休闲鞋,又顺手拿起一件高领休闲薄夹克外套披在身上,春秋时候最容易着凉,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但许秧给他买的那一橱柜衣服,他穿在身上会更觉得安心。
拿着钥匙和钱包出门,一手悠闲地插在裤兜,一手将门锁好,离开了这栋许秧以公司宿舍名义给他,实际上却是私人送给他的、朴素典雅的小别墅。
小别墅从外面看去实在很不起眼,坐落在x市地价不菲、以即将到来的新世纪命名的幽静富贵花园区,与这里其它豪宅相比,小别墅简直像是一只蹲在高贵天鹅群旁边的怯懦小白兔,有点附庸点缀的意味。
然而内里的设计却不落俗套,崭新的家具简约大方,各处小细节都显出别样的精心和体贴,分明有许秧本人的品味痕迹。况且,此地的治安环境,可比其它地方强了不少。
许秧如此安排,陆宇自然笑纳,还有点心安理得享受亲人照顾的温暖感觉。
???
来到“夜为非”酒吧,陆宇稍稍休息,也没打算理会那些小心机浓重的闲人,只和相熟的塞岩说了会儿话,便在八点十五分的时候登台——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将是他最后一次在这里的昏黄小前台上现身。
他一出现,酒吧里立即安静了一分。
他在这里的几天,虽然不争不抢,但模样气质、歌喉情怀,都实打实的摆在那里,捧场的人越来越多,隐约有将孟欣源取而代之,成为“夜为非”酒吧驻唱新台柱的趋势。
“嗯?白庆,这小家伙挺有点意思,也是你的禁脔?可比你旁边这个小子有味道多了。”
酒吧一侧的尊贵包厢里面,体态婀娜,气质风流的中年美妇人一手端着高脚杯,一手盈盈指着垂眸轻唱的陆宇,笑吟吟地问旁边那个神态清冷的男子。
白庆保养良好,看模样不到三十,身为这里的店长,也是泱兰最小的叔叔,他比起泱兰来更有一种生人勿进的高高在上气质,好像他们白家的人天生血液就是冷的。
他揽着孟欣源,抬头透过整块只能向外看、不能向里瞧的单向玻璃墙,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台上那个立于昏黄光影下的俊雅少年,随即眯了眯眼睛,无所谓地开口道:“不是,几天没来了。的确很有点意思。”
美妇人噗嗤一笑,扭头的眼中现出一丝迷离的柔情:“你呀,天生就是属蛇的。莫非是个蛇精哥哥?”
蛇冰冷无情,偏又天性好淫。
白庆俊脸如冰,神色分毫不动:“孙云芳女士比我年龄大四岁,鄙人今年却刚刚而立,实在不敢自居女士的兄长……”
“嗯?”
孙云芳马上变脸,柔情似水陡然变作阴森冷厉,这一刻,包厢中竟随着她的神色变化而压抑下来,让本来微笑着坐在白庆身旁的孟欣源一下子骇得笑脸发僵。
与此同时,孙云芳身后那个如铁柱子一样安静站着的高大保镖眼神一凝,大手瞬间扶上腰间的手枪,只需孙云芳一个手势或者眼神,他就能掏枪将白庆击毙于眼前,毋庸置疑。
白庆却泰然自若的继续保持冰山姿态,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而且,看样子,孙女士你才是属蛇的,实打实一条美女蛇,鄙人却外冷心热,自愧火候还有不足。”
孙云芳眯着眼睛看他,见他的确没有收到自己的气势影响,才怒意一收,放下高脚杯,缓缓微微的笑了笑,雍雅地掩口,仿若一位从深宫中走出来的妲己娘娘,说话间千娇百媚,又不显矫揉造作:“白庆啊白庆,你这混小子还是这么有意思,比起阿军来更让我心动呢。是不是,阿军?”
高大保镖向她恭敬地微微躬了躬身,没有出声回应,直起身来却拿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逼视白庆,目光凶恶嗜血,神情冷漠深寒,右半边脸的颧骨到耳垂的一道凌厉刀疤在平时让他更有男人味,现在却增添了几分狰狞。
孙云芳似乎感觉到身后那副健硕身躯上汹涌如实质的敌意醋意,回头媚眼如丝地瞥了他一下,娇嗔道:“怕什么?我又没说不要你。”
孟欣源屏气凝声,偷偷抬眼扫了一下那个雄健保镖,却被对方敏锐地察觉并转眼看来,那双眼睛色泽冷淡而且漠然凶戾,看他时直如看向待宰的羊羔,吓得他心跳一滞,脸色惨白。
保镖收回目光,眼中毫不掩饰对他的蔑视。孙云芳也偏过头来睨了他一眼,对白庆摇头轻笑。
白庆头也不转,拍了拍孟欣源的背:“出去。”
孟欣源又是慌张不安,又是压抑郁卒,不敢使小性子,连忙低声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开门走出,又听到孙云芳挑逗白庆的情话:“这种人你也看得上眼?我可记得你在床上对情人百般挑剔……”
孟欣源心里暗骂一声,耳朵支了起来,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捕捉到白庆的冷淡声音:“是该换了。”
孟欣源脸色大变,一下子心乱如麻,脚步匆匆地走远,一路上遇到几个向他讨好微笑的应侍生,然而这些往日里能让他飘飘然心情轻快的谄媚,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讽刺,将他心底压抑着的狂躁不甘全都勾了出来,隐忍的野心猛地偏执起来,燃烧沸腾,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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