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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宿。”
毕宿陷身战团,耳力好,莫哲一叫他就听见了,“怎么了?”
“我们要速速离开此地,阴煞天昏,恐怕不好。”
“想走!给我家将军陪葬吧!”徐谐大叫,手里长剑绕过毕宿,直直刺向莫哲。
山神庙
毕宿横肘倒撞,本来时间算得正好,应该撞在徐谐手腕上,可是甘离在外圈看见师父危险,忽然发疯,冲过来一把抱住徐谐,徐谐身子一缓,毕宿待要缩手已经来不及,只稍微偏了一偏,胳膊上已经拉出了条口子!
莫哲失声叫了出来,毕宿匆忙看他有什么事,只避开右边踢来的一脚,左边那个人的一刀却是避无可避,幸亏瞬息间反应过人,躲开要害,可是腰间也吃了狠狠一下。
这次,莫哲咬住牙没有叫出来——毕宿此刻不能分神。
他虽然没有毕宿的眼力,可是从小观察入微,已经看出毕宿和这些人的差距,他跟在自己身边不过一年左右,跟人拼杀的经验远远输于这些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官兵,先前还可以仗着身体条件优越略占上风,此时一下子受了两处伤,动作不免迟缓下来。
徐谐等人看出他的弱点所在,全部避开了他攻向莫哲。
莫哲眼见毕宿左支右绌,手心急得冷汗尽出,天色越来越晚,视线越发不清晰了,乘着偶然和甘离视线相撞,莫哲向他示意,甘离会意得快,多亏了平时小心观察师父眼色,这时候反应才跟得上。
没人注意他,他一溜小跑窜到韦成方尸体跟前,忙活起来,随即往来路逃去。
就在此时,莫哲忽然双眼圆睁,极其惊恐地瞪着众人身后大叫:“韦大人!你不是死了吗!?”
他表情做足,声音又惊得发颤,更别说在这种荒山野地渺无人烟的地方,众人向他一望,脊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和毕宿感知相通,毕宿当然不会回头去看假象,乘机飞身窜起,拦腰抄了莫哲就追甘离去了。
徐谐等人匆促回头,果然看到韦成方以一种怪异姿态斜站在石头前,一只脚还拖着,顿时大惊!不过他们跟随韦成方多年,竟然不怕,转身拜倒,可是这一拜,叫徐谐看见了插在韦成方身后,支撑他尸体的树枝。
“上当了!追!”
甘离逃得像只兔子,毕宿带伤,又带着莫哲,竟然快不过他,三人匆匆在高低茂密的灌木林中狂跑,幸亏天黑看不远,渐渐地甩开了背后的脚步声。
越过一座山脊,毕宿低声道:“甘离向左,前面山沟里有房顶,去那里避一避。”
甘离拐向左边,虽然看不清,可也知道此时紧急,不管不顾地跑,摔倒再起来,只听见身后毕宿的脚步声,便拼尽力气跑。
莫哲紧紧按住毕宿胳膊上的伤处,“放我下来,我自己跑。”
毕宿笑道:“你不重,衣服太麻烦,下来倒拖累。”他声音虽然喘息急促,可是露出宽慰的意思,莫哲稍稍平静了点,不再坚持。
不多时,他们闯进那处破败的山神庙,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
甘离四下找来枯草,毕宿动手折了几块供桌腿,用甘离带的火石在神像后角落里点了堆火,莫哲这才瞧见染红了他腰带的血。
“幸好有阳蟸,要不然追我们的就不止是这几个人了。”还有心说笑,毕宿靠墙坐下后就一直看着莫哲,看他狠狠咬住下唇,却不像上次在家里那样流泪,一言不发地解开他的腰带,双手平稳地检查伤处。火光下,沾了点血迹的脸非但不可怕,倒更俊俏了,一双眼睛更加清亮剔透。
胳膊上的伤还好,没有伤及筋骨,可是腰上的却十分狰狞,而且出血不止,扯开衣服后看得莫哲心惊胆跳,甘离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莫哲忽然拔下发上木簪,握在手里定定看着毕宿双眼。
“要止血,没有银针。”
毕宿从容一笑,抓起血泡透的腰带咬在嘴里,目光却不转开,依旧专注地凝视莫哲。
莫哲摸了他腰上几寸地方,猛然抬手一下把木簪扎向那里。
甘离被吓了一大跳,失声捂口。
木簪扎下去约半寸,莫哲眼也不眨,手一抬,簪子又拔了出来,留下一个洞,却没有出血,连腰上那条纵深的伤口也立即止住了血,这中间,毕宿只抖了一下眉尖。
莫哲手上不停,咬着撕开了自己衣摆,扯成条状,捞开毕宿衣服包扎起来。
甘离一直坐在旁边看,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莫哲如此麻利的动作,不禁目瞪口呆——这还是往日那个安静少动只知道看书的师父吗?
直到把胳膊上的伤口也包扎稳妥,莫哲才抬手将头发随意束回去,用簪子固定,他手上沾了毕宿的血,捞头发时也弄到了脸上,毕宿取笑道:“啊呀呀!满脸血迹啊!真可怕的大夫,下手好狠!”
“不狠的话,再让你流一会血你就该跟韦成方作伴去了。”莫哲抬眼瞪他,忽然失笑:“还说我,你满嘴鲜血,只比我恐怖!”
毕宿擦擦嘴巴,看到血才明白过来,刚刚咬了带血的腰带,难怪满嘴血了,他抬手把莫哲拉过来,莫哲差点撞到他伤处,正要抱怨,双唇已经被狠狠吻住,急得要推,又怕碰到他受伤的地方,只好放软了身体,小心地靠在他胸前。
察觉到莫哲的顺从,毕宿更进一步,撬开两列贝齿,舌头侵入进去,甘甜中混杂着淡淡腥味,让人欲罢不能,直到吻得莫哲呼吸不能,毕宿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自己也微微喘息地说:“这下好了,你也喝血了,我的血。”口气里满足非常,好像得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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