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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葵推他脑袋:“坐好,擦脸。”
真麻烦。祁越懒懒散散地坐直了,接着问:“你起床的时候……”
‘礼物’这个词,他不喜欢,觉得别扭,就改成东西。
他好少这么谨慎地重新组织语言:“起床看到那些东西没?”
结果林秋葵给他擦完脏兮兮的脖子,又从下巴往脸上擦。
“眼睛。”她又说。
干嘛都不回答他的问题。
祁越接过塑料瓶,拽住她的衣服,盘着腿,变成不耐烦又不得不听话的小狗。
“快说。”他闭着一只眼睛让她擦,另一只眼仍直勾勾盯着:“看到没?白的。”
“——看到了。”
祁小狗右眼的伤颇为严重,流出来的血都冻成块状了。
林秋葵拿毛巾尖端轻轻地压一压,又吹一吹:“哪来的?”
她问那些‘供品’的来历,真相:用红毛历尽艰辛攒的家底,在红毛心痛到快要滴血的表情下,花大价钱在交易所买的。
祁越回答:“随便捡的。”
小狗确实有这个习惯,到处打打杀杀,然后拖回来一堆战利品。
在这方面,唐妮妮至少有自己的独特审美,只收集花花绿绿的小物件。
祁越全凭一时兴起,不论怪物的触须、巢穴、发光的眼球,抑或附近小店里不经意撞见的零食、毛绒拖鞋、稀奇古怪的保温杯。但凡你想得到,没有他找不到。
但凡他觉得这东西好像,也许,应该有点用——或者没有用,纯粹认为家里的企鹅没有,需要有一些,他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往回搬。
比起以往批发式杂物堆积,今天早上这一出上供,也就是包装别致一些而已。
林秋葵拆开看过,礼盒里装得多是换装娃娃、水晶球、音乐盒、变色杯一类哄小孩的东西,多半是他从某个文具店捞来的货品。
可惜他们队伍里没有小女孩,六岁的包嘉乐以及唐妮妮,都明确表示对它们没有兴趣。放着也是浪费,她就收拾收拾,送给基地里其他年纪小的孩子们了。
当下祁越一个劲儿地问她喜不喜欢,她没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就说:“盒子挺好看的,可以用来放东西。”
至于其他的,“你喜欢就捡吧,大家用不到,放到交易所卖也行。”
大家用不到的东西=垃圾。
交易=垃圾回收站。
这话落到某人的耳朵里,就变成:少捡垃圾回家,省得还要转手扔掉。
祁越:。
他低头捏住空瓶,呱啦一声,捏爆。
同一时刻,远在基地帐篷里睡午觉的红毛翻身打喷嚏。
他擦擦鼻子,自言自语:“大夏天打喷嚏,我他妈怎么觉得有人在咒我……”
——果不其然,七小时后夜幕降临。
老地方,老地点,红毛意料之中又清理之外地被某人拦路暴揍一顿。
听说林秋葵反应淡漠,他比挨打更震惊,捂着头,龇牙咧嘴地直吼:“不能啊?不该啊,你小子要打就打,话可不能瞎说!”
居然怀疑他骗人?
祁越揍猴的理由1
作为未来还想亲身传教黄毛小弟如何讨老婆、然后看着他成家立业走上正道的老大哥。红毛打死都不接受,自个儿初显身手就遇滑铁卢的残酷真相。
他抱头满地乱窜,时不时夹杂一句‘别打脸啊,你再打脸老子可真就还手了啊!’,又连连提问:“她真这么说?怎么个语气啊?啥表情?”
“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他一下抬眉毛一下扯嘴皮,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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