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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阿泠释放极具毁灭气息的灵蕴时,他周身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烬。这匪首也不知哪来的运气,此刻居然身体还算完整,跟其他角落里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残肢比起来,他实在是幸运太多。此刻,匪首的肉身正在抽搐,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只长虫正在蠕动、游走。阿泠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还没等他抱着长孙璃后退,匪首的身体忽然间在他背后不远处炸开。他立刻埋头将长孙璃抱紧了些,替她遮挡飞溅来的肉块。等他抬头再看过去,只见匪首的灵魂漂浮在空中,无数的丝线缠绕在他全身,如藤蔓般交织在灵魂上的丝线,深深扎根在其魂海之中。在蠕动的丝线中,阿泠一眼就瞧见了一只颜色更为鲜艳的蠕虫,先前哭脸面具化作了无数蠕虫四散开来,居然有其中一只躲进了匪首的肉身中!更让阿泠诧异的是,方才长孙璃身上的神灵居然没有察觉到,难道是因为这小玩意太过于弱小,在神灵的眼皮下边就这样躲起来了?确实,他想起面具消散之时,它的气息就好比在一瞬间被分割成了无数份,每一只“蠕虫”若不是肉眼得见的确很难被人察觉。再者,神灵不论是如何降临到长孙璃身上的,应当也对本体的损伤不小。此刻在他怀里昏迷不醒的长孙璃七窍流血,魂海无比混乱,这就是最好的印证。难怪,那位强大的、疑似“兽神”本尊的生灵离去之前,似乎还想继续跟自己说些什么,难道就是在提醒自己哭脸面具还依然存在?想太多已经无用,匪首的灵魂继续抽搐着,他的肉身碎裂之时已经没有了一滴血液,四处散落的肉块也干枯无比。他的灵蕴也已经干枯,灵魂在众多丝线中消散。匪首的灵魂将才消散,无数根丝线渐渐汇聚,全部没入中央那只鲜艳无比的血色蠕虫中。血色眨眼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在匪首灵魂消散的地方,一张面具赫然悬浮在空中。所有的丝线收进那张面具里,犹如血液般的线条在面具上缓缓勾勒,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拿着笔正在精心勾画。“不能让它成型!”剑鬼在魂海中呐喊,随后和刀鬼一起出现在阿泠的身侧。双魂立刻捡起地上的刀剑,一左一右冲上前去,将悬浮于空中的哭脸面具夹在中间。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预感,直觉告诉它此时是哭脸面具最为脆弱的时候,若是错失了机会,恐怕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魂海内的无名之树上,那三颗光球短时间内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被唤醒,现如今长孙璃的状况,也不能够再次维持先前那种“神灵附体”的强大,此时此刻也只能靠他自己。铿锵声大作,刀剑砍在哭脸面具之上,却没能带给它一丝一毫的损伤。阿泠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谁能想到情况能够到现在这种地步,自己应当如何?他从未如此厌憎自己的无力,心中无比悔恨,早知道有今日,他应当更加勤勉修炼,不管师父如何态度,自己都应该缠着他让他教给自己更多术法和武技。后悔也来不及了,面具已然在空中成型,悲切的人脸图案已经勾勒完毕。就在这一刹那,四周弥漫着阴冷至极的气息,浓烈扑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翻涌,无数枉死的生灵在此哀嚎、尖啸,剑鬼和刀鬼被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震开,黑剑和黑刀脱手飞出去老远,插在了地上。阿泠只觉得仿佛有数千乃至数万的生灵在自己的脑子里惨叫,阴冷的气息在那张面具身边环绕,他进不得前,情急之下,他只能尽全力释放出一团火球。他的术法刚一脱手,面具上就钻出几根猩红的丝线,它们饥渴地钻进火球里,将术法里的灵蕴吞噬,随后满足地晃了晃身子,似乎颇为满足。火焰就这样在还未接近面具之时就被吞噬殆尽,反而给哭脸面具带去了不少灵蕴,一片猩红从面具下方垂落,阿泠不禁咬紧牙关,他认得那片比血液还要鲜艳的东西是什么。那是猩红长袍的一角。阿泠把长孙璃小心放在地上,此时此刻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他将意识转移到魂海内,只能寄希望于魂海内的三颗光球。他站在神秘的树下,将自己的修为全部集中在树前,期望某一个光球能够回应自己,再次将不可思议的力量发挥出来,阻止哭脸面具的再度成型。但无论哪一颗光球都没能回应他,他焦急地看着最右边那颗深邃幽蓝的光球,心想另外两颗多少也展示过了,此刻也该来点作用了。时间不等人,光球没有回应,他只好来到魂海之外。此时丝线已经将目标转向暗门,从面具上再次伸出无数丝线,它们在空中扭曲成团,看上去细弱无比的丝线扭在一起,像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暗门撬开,引得监牢里尖叫连连。就在阿泠束手无策,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银枪呼啸而来,直直扎在空中的哭脸面具之上。银枪上带着浑厚无比的灵蕴,尖锐的枪刃刺在哭脸面具上,居然将其刺出一道裂痕。面具下正缓缓垂落的“幕布”停滞,伸向暗门的丝线也极速调转矛头,回到主体身边抵御那杆银枪。一道丽影从阿泠身边飞过,英姿飒爽,她一身白袍覆盖甲胄,飞身而过的时候带着震天虎啸。“小哥,照顾好小尊主。”阿泠注意到,白茉儿飞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挥手,浑厚的灵蕴将自己包裹,脚下浮现出一个玄妙无比的图案。脑海里的哭号和尖啸顿时消散,他低头瞧着脚下绽放微光的玄妙图案,顿时明白这是白茉儿施展的某种术法,用以保护自己和长孙璃。她没有多言,扔下这句话便飞至哭脸面具跟前,抬手握住了银枪。:()裂魂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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