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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名吗?”小女孩有点羡慕地说,“我就没有其他的小名哎。”
孩童问得纯真,袁玉行微微一怔,便叹息似地笑了:“因为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好,不需要别的名字了,小何西。”
“富贵不是小名,是我以前的名字,十几岁的时候改成了现在这个。”
小女孩惊讶得瞪圆了眼睛:“咦,你改过名字呀?”
“是啊,最早叫袁富贵,很土吧?”袁玉行说,“这是我爷爷起的名,小时候在街上喊一声富贵,能有一个排的人齐刷刷回头,哎,傻气得很,幸好改了。”
何西被逗得笑弯了眼,连忙说:“现在的名字特别好听,有种古代人的感觉,是你自己起的吗?”
袁玉行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这个名字的确是从古诗里来的。”
“真的吗?是什么诗?”
白雪纷飞的屋檐下,个子矮矮的小男孩凝望着天边遥
远至极的星与月,不知想起了什么,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露洗玉宇清无烟,月轮徐行万里天。”他轻声说,“是从这句诗里取了两个字。”
小女孩听得认真:“袁爷爷,这句诗是什么含义?”
她听不懂诗句背后的寓意,只觉得大约是幅很美丽的画面。
像停泊在小小掌心的雪花一样美丽。
耳畔童声清脆,有着苍老灵魂的小男孩因而想起那首自己唯一完整背下来的冷僻古诗,想起如梦似幻笑声欢畅的今夜,也想起更多更多的事。
他注视着眼前真正年幼的孩子,声音忽的哽咽。
“诗里说,你会见到一个很美好,很宽阔的世界……只要你听从自己的心,一直往前走。”
月光清澈如水,细雪一直一直地往下落。
玻璃窗前的青年怔怔地凝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蓦地转头去看身后的人,温暖的棕发在空气里划出一道烂漫的弧线。
“外面下雪了。”郁白喃喃地说,“是真的下雪了……还是我的幻觉?”
他才刚期盼过极少降雪的群星市能下一场雪,雪就忽然落了下来。
几乎像是神的应许。
揽尽雪花的浅棕眼眸此刻那样亮,比月更明,注视着他的男人眼中便也漫过了淡淡的笑意。
“不是幻觉。”祂说,“是真的下雪了。”
是谁让雪落下来的呢?
答案那么明显。
窗边的郁白这样想着,眉眼弯弯地问谢无昉:“你不过来看雪吗?”
伫立在洗手池前的男人就放下了手中洗净的厨具,依言向他走过来。
其实只是几步之遥,不过一两秒的距离。
第一秒的时候,郁白看见原本讨厌白色的祂,顺从地走向窗口的雪景。
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盛满热巧克力的杯子,随手搁在餐台上。
第一秒的时候,他主动迎了上去。
喝醉以后随心所欲的渺小人类,给了神明一个灿烂纯粹的拥抱。
白皙的脸颊蓦地紧贴住正透出热意的肩膀,微微湿润的发梢拂过男人线条冷峻的下颌,玻璃窗里映出那片陡然漾开层层波澜的灰蓝湖水。
“我喜欢这场雪。”他用力地抱住了为自己实现愿望的神,声音雀跃明亮,“很美,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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