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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州说完就要自己回房,管家连忙拦住,硬着头皮劝:“侯爷,今日过年,老夫人和几位姑娘聚在太夫人屋里,都在您呢。”
傅霆州才想起来,今天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傅霆州没有任何过节的喜庆,但他身为侯府的主心骨,陪女眷安心也他的义务。
傅霆州满心倦怠,打算去太夫人屋里走个过场。此刻太夫人屋里,傅昌、陈氏、傅昌得宠的妾室和几个少爷小姐都在了。陈氏难得当家做主,今年十高兴,把所有人都张罗起来过年。但满屋红红火火,唯独缺了侯府最重要的人——傅霆州。
众人听说傅霆州去陆珩府上了,都不敢催,自己在屋里热闹。但眼看间一点点过去,傅家和陆珩的系,拜年总不至于待这么久吧?陈氏左右不见人影,终于沉不住气,遣人出去打听。
这么一问才知,傅霆州很早就从陆珩府上出来了,他不让人跟,自己骑马去了城外。伺候的人不敢告诉陈氏,悄悄回府里,为过一会侯爷就回来了。没想到到日头斜都不见侯爷回府,下面人眼看瞒不住了,这才和陈氏说了实话。
陈氏一听,既生气下人欺瞒她,又生气傅霆州不给她面子。她当然不敢去陆府问,便派人在城外找,务必把傅霆州找回来。然而陈氏派了好几拨人出去都一无所获,陈氏气得着急上火,太夫人屋里的气氛也僵硬起来,几个庶女不敢在嫡母跟前待着,纷纷寻了借口,去厢房说话。
终于在摆晚饭的,傅霆州回来了。傅家小姐们听到下人禀报“侯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正房蹭喜气。
傅昌辈虽高,但傅霆州才镇远侯府真正做主的人,傅霆州的态度直接系着她们在侯府的日子、嫁妆乃至未来夫家。对傅家小姐们来说,讨好兄长,可比讨好父亲、嫡母重要多了。
几个庶女匆忙赶到太夫人房里,此刻屋里已经挤满了人,傅霆州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不冷不淡给祖母、父母问好:“孩儿不孝,让祖母、父亲、母亲担心了。年夜饭好了母亲直接开席就,不必我。”
“这怎么能行?”陈氏矢口否决,“团圆饭团圆饭,就要一家人聚齐了才能吃。玛瑙,侯爷回来了,们快去摆饭吧。”
哪怕没有团圆这个因素,侯府也不会在傅霆州回来之前开饭的。傅霆州才镇远侯,他们所有人都要仰仗傅霆州,正主不在,谁敢上席?
然而傅霆州现在最听不得的偏偏就“团圆”。陈氏风风火火张罗着摆饭,傅昌满面红光享受着妾室奉承,傅家几个小姐也围在太夫人身边,银铃一说着讨巧话,完全没有人记得,王言卿现在还生死不。
或许,未必不记得,而不在乎吧。
傅霆州看这些人热热闹闹过年,他们越笑,他心里就越冷。他内心深处仿佛扎了一根刺,平日看着不显,但每一次呼吸,那根刺都会往更深处钻,最后汇聚细密绵长的痛,压得他几乎窒息。
偏偏陈氏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扯高了嗓子说:“侯爷,总算回来了。刚才永定侯府送了年礼盒过来,来看看,听说这些礼盒,都洪三小姐帮衬着准备的呢。”
屋里人听到这话,一起望着傅霆州笑。傅霆州坐在视线中心,但感觉不到丝毫欢喜。他连笑容都欠奉,漠不心:“知了,放一边吧。日我去给武定侯和永平侯拜年,到候我会说的。”
丫鬟都喜气洋洋捧来礼盒了,听到傅霆州的话,她们齐齐愣住。然而侯爷当真没有丝毫好奇的意思,一眼都没往她们这里扫。丫鬟讨了个没脸,赶紧抱着东退下。
陈氏却不当回事,依然高高兴兴说着议亲的事:“过了二月,祖父的孝守完了,就能和洪三小姐定亲了。洪三小姐出身高贵又贤惠孝顺,过门后,肯定个好主母。”
傅霆州坐在位置上,听陈氏兀自说得欢快,心想祖父看不上这对夫妻,真没有冤枉他们。没眼力劲便罢了,孝期议亲这种事,能公开说吗?
傅霆州冷冷打断:“祖父孝期未过,不得宴饮嫁娶,母亲慎言。”
陈氏接二连三碰了软钉子,终于感觉到傅霆州情绪不对了。她诧异地瞧着傅霆州脸『色』,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自觉白傅霆州兴致不高的原因了:“侯爷,在想朝堂的事吗?怪我,今日去了陆大人府上,肯定商谈了好些正经事,我还一直拉着说家长里短……”
傅霆州听到那个字,实在没什么好心情,冷:“和他没系。”
“竟然不陆大人?”陈氏吃惊,她拍了拍胸脯,故意和身边的妾室庶女显摆,“那就好。这位陆大人可不好相与的,前段间的贪污案就他查出来的吧?京城好些人家被抄家,最后竟然连首辅也不清白,真吓人。”
女眷们不太懂朝堂斗争,但对于前段间的抄家风波都心有余悸。女眷们一言我一语抱怨了半天,谁都不敢提那位陆指挥使。哪怕这个人仅比傅霆州年长两岁,今已官拜三品,出入御前,大权在握,从择婿角度来看,这一个比傅霆州更出『色』的青年才俊,但京城没有女眷想嫁给他。
陈氏就算有意显摆,她对朝堂的认知也仅有那么一点,很快就没的可说了。最终,女眷的话题还落到吃喝玩乐上。
再过几日就上元节了,女眷唯一可光正大出门游玩的机会,傅家四个小姐都着这一天呢。陈氏接到女儿的暗示,问傅霆州:“侯爷,过几日上元,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傅霆州听着莫其妙,“一个普通的节日而已,能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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