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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的视线始终落在云奶奶的背影上,直到对方彻底的消失在警局的门口,再也看不见,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用力牵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对女警说道,“谢谢你,还能让我在这个时候再见奶奶一面。”
“不客气,”女警的语气依旧温柔,“说起来你也是被害者,也是迫不得已。”
云舒被押往看守所的路上,她思索着自己这段时间在园区里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为自己的将来有些担忧,“我可能诈骗的金额有些大,被判的年限会不会很久啊?”
女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个你不用太担心,我听说你在这次的抓捕行动当中立了大功,法院应该会酌情处理的。”
云舒的心脏在这一刻骤然间跳动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睛,脑海当中浮现起沈听肆不容置喙的话语,“你需要骗一个亿,而这个人就是泰森的儿子,巴善。”
“到时候警方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想的办法,不要提及有关我的任何一个字。”
那个人在园区里面就帮助了她良多,甚至在让她去引诱巴善事的时候,就已经在为她铺设后路了。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这般温柔的人,定然不会是那些警察口中的叛徒。
可她一个被拐骗了的罪犯,甚至还有可能要去坐牢的罪犯,她有什么立场,去为那个人澄清呢?
云舒的眼前再次变得迷茫了起来。
——
朝阳如火,明明时间还尚早,可耀眼的金芒却已然给大地带来了浓烈的热度。
手术室门前空荡的走廊上,十来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们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或站或立,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可却又相顾无言,空荡的走廊里,只有一群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此时,从走廊的尽头匆匆走过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满脸的急促,“怎么样?进去多久了?手术还有多久结束?”
他长相斯文,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站的笔直的身影给他年轻的面容增添了一丝威严。
他是南城仁济医院最为年轻的主治医师,也是南城仁济医院院长的亲儿子,汤逸。
他今年26岁,一年前,在国外博士毕业回国就职于南城仁济医院,主攻心外科,仅仅一年的时间已经完成了多起冠状动脉支架植入术,拯救了十几个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冠状动脉支架植入术属于四级手术,四级手术是等级最高,难度最大的手术,技术极其的复杂,成功率也相当低。
可偏偏汤逸的手术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生病的,所以大家伙遇到医生的态度都很是恭敬,尤其是汤逸这样年轻有前途无量的医生。
二十一年前的那场特大拐卖案里,不仅林知夏,齐肃,和原主宋时归成为了孤儿,汤逸也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南城也就这么大点地方,汤逸和严序以及齐肃三人,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即使高考过后,他们分别选择了不同的人生方向,但幼时的友情还是一直存在着的。
汤逸前两天去了外省的一个医学交流会,得知严序被解救回来,但身体受了很重的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买了机票赶了回来。
他有些自责,在自己的好朋友生命如此垂危的时候,他却不在。
他绷着一张脸,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要不是因为已经被救回来了……”汤逸停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他不太敢去想那个最糟糕的结果。
站在他对面的林知夏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略带悲伤的眼眸。
她有些清瘦,剪着齐耳的短发,她身上穿着法衣的工作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
她似是有些无奈,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你放心,严序肯定会没事的。”
“给严序做手术的是汤院长,他的能力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一定会没事,肯定会没事……”林知夏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清楚究竟是在劝汤逸,还是在去安慰着她自己。
汤逸点了点头,眼睛不停的眨啊眨,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只能在走廊上面来来回回的走动,“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林知夏轻轻应了一声,她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虽然说出的话语很平淡,但手背上弓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她此刻担忧的心情,“嗯,我知道的,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平复一下情绪吧,免得严序从手术室里出来以后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汤逸闻言发出了一声叹息,虽不在言语,但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使得其看上去气色要好了一些。
“这才对嘛,”林知夏用力的控制着自己嘴角的肌肉,向上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让自己看起来是开心笑着的,“严序能够从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手里面救回来是好事,咱们应该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他,不能让他再为咱们费心神了。”
两个人说话的间隙,“手术中”三个字暗了下来,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群人连忙挤了上去,围着最先走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焦急不已地询问着,“汤院长,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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