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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无意对上身畔人的目光,顾宁熙一怔,旋即心中涌起些慌乱。
nbsp;nbsp;nbsp;nbsp;她很快低头,装作去看河中游鱼。
nbsp;nbsp;nbsp;nbsp;“殿下盯着我做什么,可有听清我在讲什么?”她玩笑一句,声音尽量维持平静。
nbsp;nbsp;nbsp;nbsp;陆憬也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不自然地轻咳了声。
nbsp;nbsp;nbsp;nbsp;他道:“方讲到地势。”
nbsp;nbsp;nbsp;nbsp;他本觉得水车有趣,可是不知怎的,方才走神后竟再难听进一字。
nbsp;nbsp;nbsp;nbsp;顾宁熙生怕他多心,很快接上,目光仍看向水面:“筒车虽则省力,不过必得依赖地利,建于河水湍急处。有时到了枯水期,筒车便有心无力,仍得依靠人力驱动。还有一些地方,两岸高而水面低,筒车远远派不上用场,还得再加改进。”
nbsp;nbsp;nbsp;nbsp;鸟鸣声啁啾,伴着水花迸溅,又是一年农忙时。
nbsp;nbsp;nbsp;nbsp;到了再启程的时候,顾宁熙站起身,刻意落后了半步。
nbsp;nbsp;nbsp;nbsp;她借口疲乏,后一段路程躲进了马车中,往后半日都没有在昭王面前露面。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一连赶了两日路,他们前后穿过四处村庄。今岁雨水丰沛,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农民劳作的身影,庄稼勃勃生长着。
nbsp;nbsp;nbsp;nbsp;约摸过了午时,方圆几里内并不见村落。依昭王殿下的吩咐,他们在溪畔休息一个时辰。原本备的干粮已经足够充裕,谢谦今日很有兴致,还带着侍卫在林中猎得几只野兔。
nbsp;nbsp;nbsp;nbsp;他们选了一块干净的空地,离河岸大约有六七十步,既方便取水,土质也不会太过潮湿。捡来干柴生起炉火,收拾干净的兔肉被架于明火上。炊烟袅袅,很快烤兔肉的香气就在四周弥漫开来。撒上作料,新烤好的兔肉滋滋冒着热油,引得人食指大动。
nbsp;nbsp;nbsp;nbsp;顾宁熙怀揣着心事,坐了半日马车也没什么胃口。她掰了半块馕饼,又吃了一只兔腿,便觉有七八分饱。
nbsp;nbsp;nbsp;nbsp;她起身去下游的河畔净手,就势坐于河边石上。昭王殿下道一个时辰后出发,算算时间仍有富余,可以小憩一会儿。顾宁熙刻意走得远些,因着前日在水车旁的教训,这两日她都不敢与昭王靠得太近,生怕又被他觉察出什么端倪。
nbsp;nbsp;nbsp;nbsp;侯府中知道她身份的,除了双亲与祖父,便只有乳娘和寥寥几个忠仆,都是签了死契的,没有理由会出卖侯府。那么依着梦中的指引,究竟是怎样的契机让昭王识破了她的身份?近二十年的欺瞒,又是罪犯欺君,他动怒降罪在情理中。
nbsp;nbsp;nbsp;nbsp;思来想去没有答案,顾宁熙只能先防患于未然。
nbsp;nbsp;nbsp;nbsp;就眼下他们相处的情状,虽然她听命于东宫,兼之朝堂风云涌动,他们间的情谊早已不复从前。但其实……顾宁熙轻叹口气,他也没有视她为敌,更不曾刻意为难过她。
nbsp;nbsp;nbsp;nbsp;不过有一点顾宁熙始终谨记,他们之间只有昭王殿下可以随心所欲。他是上位者,他愿意与她相交,可以说是念及旧情。她却不能主动示好,否则添一个献上谄媚的名声还在其次,更有背弃东宫的罪名。
nbsp;nbsp;nbsp;nbsp;想得烦闷,顾宁熙随手拾起几块小石子,接二连三将它们投入水中。
nbsp;nbsp;nbsp;nbsp;“叮咚”几声清响,平静的河面骤然泛起涟漪。
nbsp;nbsp;nbsp;nbsp;顾宁熙知道自己还有些读书人的清高,既没有在战场与昭王共患难,当然不会妄想与他同富贵。
nbsp;nbsp;nbsp;nbsp;又是两枚石子落入河面,然应当传出的声响却湮没在身后传来的嘈杂声中。
nbsp;nbsp;nbsp;nbsp;刀剑相撞,顾宁熙下意识回眸,不知从林中哪些角落骤然冒出一大片刺客。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皆着黑衣,执刀剑,黑压压的一片,看得顾宁熙眼花缭乱,总有五六十人。
nbsp;nbsp;nbsp;nbsp;黑色四散,这批刺客显然训练有素,须臾的功夫便形成包围之势,出招狠辣。利刃相击,顺风传来听得人胆战心惊。
nbsp;nbsp;nbsp;nbsp;因是在天子脚下,又恐扰民,昭王殿下随行所带亲卫并不多,很快便被团团围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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