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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断断续续下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止歇。
月光透过窗格照入室内,在地面投下方形影廓。
周牧则侧躺在床上,静默沉思良久以后,才终于拿起搁放在枕边的手机。
他点开微信,滑动找到与林蓁的对话框。两人虽有彼此的联系方式,但实际对话寥寥无几,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今天傍晚的17点45分。
林蓁久违地主动给他发来消息:
“牧则,下周六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
……
他安静凝视着屏幕上的那行字,直到眼睛开始泛起酸涩,才缓慢抬动指腹,在会话框里打出回复——
“好”
……
林蓁周四那天就从何淑兰朋友圈得知周牧则竞赛获得银牌的“好消息”,本想早些回家为他道喜,可学校部门乱七八糟的破事一大堆,她怎么也脱不开身,直到周六上午才在两人约定好的二院门口再次会面。
周牧则抱臂倚靠在门诊大厅外的玻璃外墙上,卫衣帽檐耷拉着半遮住脸,额发下的眉眼微微蹙起,虽然看不太清表情,身形却挺拔颀长得如若鹤立,让林蓁一眼就从熙攘人群中辨识出他身影。
她微微勾翘起唇,猫着步子悄悄走近少年,趁他毫无防备之际伸手一把搂住他腰,又在他倏然睁眼的那一霎朝他扬起大大笑脸——
“Surprise!”
周牧则怔了一怔,转瞬便又恢复回冷淡模样。他垂眼注视着身前女人笑盈盈的脸蛋,半晌之后才不太自然地移转视线,轻声启唇:
“……松手。”
“不要。”
林蓁干脆回绝,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将手臂收紧,踮脚仰头将脸凑近少年,盯着他绷紧的唇角说:
“你来这么早干嘛?嗯?我不是说九点半碰面吗?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陪姐姐……”
林蓁旁若无人地抱着他撒娇,说话带出的鼻息轻洒在他脖颈处,有一点点痒,但更多的是难以抚平的焦躁。
周牧则一声不吭地由着她闹,心底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女人就已松开手臂拉着他往医院里走:
“走走走快进去吧,我都快饿死了……等做完胃镜咱俩一起去吃点啥好呢……”
“做胃镜?”
周牧则刚要迈开的脚步突然止顿,杵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你今天……是让我来陪你做胃镜?”
“我没和你说过吗?”
林蓁停下脚步,略感惊讶地回头打量他道:“不然还能来干嘛?”
周牧则沉默不语地立候原地,被女人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无所适从,内心笼罩着的雾霭却倏然隐散,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在无形之中松了口气。
“没什么。”
他简短回复,怕林蓁从他脸上瞧出端倪,索性率先迈步朝医院里走。
林蓁气喘吁吁地从后面小跑跟上,然后理所当然地把托特包往他手里一塞。
周牧则不解地看着她,女人即刻装出虚弱模样为自己故意差使他开脱:
“拜托帮忙提一下嘛,我饿得快晕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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