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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妥见人都到齐,回到桌边才坐下便单刀直入道:“贤弟,我昨夜回去仔细思考一番,心下已经有一番计较,你且听听看?”
“但说无妨。”
“我家绮弦阁乃祖传家业,从我懂事起便与琴为伍,于香一道我虽颇为擅长,但从未想过以此作为生意,偶有闲暇多做一些,也只作赠送他人使用。”肾沈妥说一半,手不自觉摸上桌上的香囊,凝眉略作沉思。
李元本来注意力都在沈妥的脸上,这沈妥长得让人感觉干净清冽如泉水,气质又温润如玉,很让人心生亲近,视线顺着他的动作,李元也注意到桌上的香囊,瞄了一下沈妥见他似乎不会介意,也拿起一个放在鼻尖细嗅。
沈妥见李元如此,又拿了几个放到她面前, “其实昨夜你一说,我便动了心思,没有即刻答应,只因害怕应承得太匆促,如若做不到容易失信于人。”
“沈兄多虑了,这香品于晖月坊来说有如喝水吃饭,我们见过的香品甚多,既然沈兄的香囊一下便打动了我们,您该对自己的调香技术有信心。”李昭微边说,边从李元手中抽走一个细闻,这是一个橙黄色的香囊袋,凑近仔细闻,一股瓜果清爽气味扑面而来,让人仿佛如临夏天。
“多谢贤弟谬赞,但我还有一不太确定的就是,我怕出品速度跟不上供应。”
李昭微一听,心下了然:“原来沈兄担心的是这个,其实不瞒您说,那日初见在下便心生亲近,其次也被沈兄的香囊气味所吸引,所以才有意您相交。”李昭微顿了一下,把折扇一收,拍在手心道:“我不忍沈兄此能力埋没,也有意助力沈兄,想必此时您也担心进行了大量采买原料,招工,搭建制作工序等事项后,如若我们只做了一笔生意,便不继续合作,会是一部分损失。”
她看沈妥神色有所松动,接着道:“不如这样,我愿与沈兄合伙,一起开设香品阁,原料的采买,招工,我也参与进来,并承诺出品的香囊晖月坊可以优先采买,每月的香品都从我们合营的香品阁购入。”
沈妥端着酒杯,沉吟半响,接着一口饮尽道:“既然贤弟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细细聊。”
“可以,后续我会让我专门负责此事的掌柜与您细谈,他姓陆,名长荣。今天恰巧不在,过几日我让他上门拜访您。”
“无需如此客气,我们另约时间地点我过去也可以。”沈妥连连摆手。
“还有一点,我与沈兄相识虽短,但几次来往也能感知到沈兄该是一心痴醉于琴艺香品,于经商一道不会过分计较,但我既然真心要与沈兄合伙,那我想给您一个承诺,到时候工序上,香料的调配可以由沈兄安排的人负责,我们的人一概不参与此步骤。”
李昭微瞧这沈妥毫不设防,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再生几分,故而主动让步。
虽常说商人重利,她向来不是宵小鼠辈之人,既然有意发挥这沈妥的才能,那便要真心为他考虑,也做出诚信的典范,这样先谈好章程,可以避免后续经营上利益分配不均而翻脸。
沈妥听到此言,有些吃惊哑愣,历来父亲就常说,他做生意太过直来直往,对人设防太少,所以等到很晚才把生意交到他手上。
但他已行冠礼,加上这几年经营下来沉稳许多,今日这一出,实在是因为他已经想做香品生意很久,一直苦于没机会开拓市场,无从起步,骤然听到有此机会便兴奋难耐,加上李昭微不像那些精明的掌柜,周身还是带着些许文气,气质清贵,他对她有天然的好感,更是没有太多设防。
如今她主动提出合作避嫌,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心下对她的亲近之意更上一层,既然她如此大方,自己也便无需扭捏,一想定心思,沈妥端起酒壶给李昭微还有李元他们都满上,随后道:“既然贤弟如此大方,那在下就不再作犹豫了,此事就这么说定!”
见两人已经聊完正事,按耐半天的李元终于找到间隙,拿起那个橙黄色香囊袋,只见上面绣着缠枝柿子纹,不由得赞道:“这绣工真不错呀,针脚缜密。”
“这是家慈的手笔,她闲来无事就会绣些香囊袋,让我无事的时候捣弄香品的时候能用。”沈妥闻言露出温煦的笑容,可见他与家中关系甚好。
李元笑眯眯地深嗅一下味道接着问道:“沈公子,你这些都是怎么做的呀,我经常给我们家公子做香囊,但是味道都没有你清爽。”
李昭微见她问得有点歧义,打圆场道:“这是李元,日常我的起居都是她在打理,但我家人员结构简单,便认了做义妹,日常就喜爱鼓捣这些,今日特地带她过来,让沈兄指点一二。”
“是呀沈公子,我原本还不愿意起床,但是听我家公子念叨了一夜您于香道上造诣极高,我还是努力起床过来了!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还望沈公子能指点我一点儿。”
李昭微刚喝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这李元哄起人来一套又一套的,难怪天天哄得她娘笑得睁不开眼。
沈妥果真被她哄得喜笑颜开,见她稚气依旧讨人喜爱,遂仔细问起她平日是如何制作香品,仔细地指正她一些细节上的处理方式。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李元的大喊大叫,马屁连连。
李昭微昨晚没睡一会,化困顿为食欲,小声招呼了陆长华,低头就开始风卷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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