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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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朝堂惊雷（第2页）

陈公子腰间羊脂玉环与金箔诏书相撞的刹那，叶尘反手扯下殿前垂落的玄色帷帐。

绣着五爪金龙的绸缎在众人惊呼中展开，露出内衬暗格里半枚青铜虎符——正是三日前从沉船贡箱夹层中取出的那枚。

＂先帝密诏第三卷曾言，凡持此符者，可调北衙六卫！＂叶尘的声音在雷雨中格外清亮。

陈公子手中长剑＂当啷＂落地，剑柄镶嵌的翡翠莲花竟与诏书残片的纹路严丝合缝。

皇帝猛然抓住龙椅扶手，指节泛白：＂二十年前陈国公府谋逆案，先帝明明焚毁了所有证物......＂

＂所以当年逃过一劫的庶支才会改用莲花纹饰。＂魏老太爷突然用拐杖挑起燃烧的账册灰烬，几点火星飘落在陈公子绣着暗纹的衣襟上，＂可惜你们不知道，真正的密诏水印要用陈年普洱才能显形。＂

殿外玄甲骑兵突然集体下马，铠甲与青砖相撞声震得琉璃瓦簌簌作响。

叶尘趁机将半湿的袖袋翻出，暗红色茶渍在诏书残片洇开，渐渐显出＂凡持此诏见陈家纹者，格杀勿论＂的朱砂小楷。

＂不可能！＂李尚书突然扑向御案，＂先帝临终前明明说......＂

＂说密诏已随葬昭陵？＂魏瑶突然解开荷包，倒出几片泡开的普洱茶叶，＂三日前妾身借整理藏书阁之便，在《水经注》夹页发现的茶饼，正是当年随葬清单里缺失的贡品。＂

雨幕中传来整齐的弩箭上弦声。

叶尘注意到陈公子佩剑的莲花纹正在茶渍中逐渐变色，从莹白转为暗红——就像他们在陈府暗门处发现的血迹。

他忽然明白老赵失踪前为何要在门楣刻下半朵莲花，那个哑巴漕工竟是用指甲蘸着自己的血在示警。

＂陛下！＂禁军统领突然捧来鎏金木匣，＂在陈公子别院暗格搜出的北狄国书，火漆印正是用这枚玉佩盖压。＂匣中羊脂玉环内侧的磨损痕迹，与诏书残片的莲花纹茎秆弧度完全吻合。

皇帝颤抖的手掌拍在龙案上，震得青铜鹤灯里的火苗猛然窜高：＂来人！

剥去李怀山官服，陈氏逆党全部收押天牢！＂

暴雨冲刷着宫道上的血迹时，魏瑶正用绢帕裹住叶尘灼伤的手掌。

她发间金步摇在暮色中轻颤，叶尘却注意到她将诏书碎片塞进鎏金缠枝发簪的动作——那支簪子是三日前太子赏赐的及笄礼。

＂好个碎玉明志。＂魏老太爷的咳嗽声混在渐近的马蹄声里，＂当年你求娶瑶儿，说要借魏家商路查漕运账目，老夫还当是推托之词......＂

宫墙拐角突然传来轿辇金铃的脆响，九旒冕的玉珠在灯笼映照下泛着冷光。

叶尘感觉魏瑶的手指突然收紧，她腕间赤金镯子内侧的莲花暗纹，正与他袖中虎符的纹路如出一辙。

禁军火把将太子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恰好覆在魏瑶藏着诏书碎片的发簪上。

叶尘望着宫墙上晃动的树影，突然想起那个雨夜陈府暗门处的血莲花——老赵残缺的指甲里，除了血渍还有半片金箔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