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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院子,荒草已经长到半人高,水池排水沟堵塞,池水发黑发臭,已经是一池子死水。从前的房子没有卫生间,每天早晚,她和表姐两个并排站在水池边刷牙漱口,比赛着谁把水吐得更远,池水清澈,小鱼游得怡然自得……
正是蛇虫活动的时候,两姐妹不敢贸然踏进荒草丛,进不去,只能站在外头远远地看一眼老屋。
“记得那两棵树吗?”吴楚楚踮着脚,费力地辨认着,“以前我们总把吊床扎在这两棵树中间。”
“是啊。”刘清宁摸摸鼻子,“能不记得吗?”
两人相视,都知道对方想起了两人为了抢吊床打架,吴楚楚把刘清宁从吊床上掀下来,害她鼻子磕在地上磕出来血的事。
“那次受伤的,可不止你的鼻子!”吴楚楚搓了搓手心。
事后外公用尺子狠狠抽了她的手掌心,那是两人记忆里唯一一次外公对她们俩发火。
“哎,你看,那棵柿子树还活着呢!再过一个月,该开花了吧?”
“好像是。柿子树是五月开花吧?你记不记得那次,我们把柿子树的花都摘光了,气得外婆抄着篱丝满院子追我们打?”
“记得!”那年她们没能吃上外婆自己晒的柿子饼,就此长了记性,再不敢随便去摘果蔬的花。
物是人非,此情不再。
长久无人居住,老房子已经很残破了。
这老房子,还怎么住人?
花钱修吧?
要多少钱?刘清宁没多少积蓄。
她在马德里上的是智者阿方索十世大学,学费不便宜。家里不算富裕,但还是挤出了供她读书的钱,她心里本就有愧,加上与父母关系不好,更不愿意开口要生活费,半工半读,攒下一些。
不算多,但用来修这老房子,怕是远远不够。
自己可是在外婆面前拍了胸脯的。这些天,外婆的心情可真好,拉着那些来探她的亲友,不厌其烦地说等自己出了院,就要搬回老屋去住了,她的小外孙女要留下来陪她呢。
干枯的脸上焕发出油润的光彩,王美莲都说,多少年没看见老嬢嬢这么高兴了。
她得好好想想。
老屋的衰败让姐妹俩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离开的时候,一路沉思,没注意到有几个影子已经尾随了好一会儿,听听到低沉的呜咽声,察觉到不对劲,一抬头,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几只大黄狗已经将她们包围。
两只左右包抄,堵住了两侧的小路,两只紧随其后,低吼着发出警告,守在前方的那只体型最大,耳朵竖立身体紧绷前倾,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刘清宁苦笑:“糟糕,这叫什么,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村狗相见不相识,嗷呜一声扑上来!”
两人还没开始笑呢,就听见背后有人鼓掌:“好诗,好诗!吴楚楚,几天没见,你文学细菌见长啊!”
刘清宁回头一看,是个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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