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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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暗度陈仓（第3页）

“我天，你知道自己这句话对我们这些打工的来说多残忍吗？”陈漾濨抱怨道。

“我加班费给得很高的，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人性的老板了，碰到赵缙那个扣工资大王才是见鬼了，他手底下人连上班八卦都不敢聊。”

“知道了老板，再不走赶不上火车了。”

一个小时后陈漾濨和李之沂坐上了出发的列车，不同于国内绿皮火车的“瓜子花生矿泉水”，英国的火车上可以看到窗外油画一样的风景，陈漾濨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这一切，旁边的李之沂拿出手机，“陈漾濨。我帮你拍一张。”

陈漾濨转过头见李之沂举着手机，便将双手放在裙子上，对着镜头展示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明艳的裙子和窗外颜色单一的风景形成鲜明对比，衬得照片里的女孩白皙又明亮。

“照片记得发我。”陈漾濨只交代了一句，然后靠着窗户开始假寐。

李之沂看着闭着眼的女孩，举起手机又按下了快门。

为了今天的行程，李之沂熬夜做完了策划书，此时四下安静，困意也渐渐席卷上来。在他沉沉地睡下后，并不知道旁边假寐的陈漾濨打开手机，也按下了快门。

火车站的出口连通着一个小镇，陈漾濨和李之沂刚刚进入小镇天上便下起了绵绵细雨，雨下得恰到好处，既没有阻断二人的行程，也足以让两个人都被淋湿。

两人就近找到一家雨具店买了两套黑色雨衣，李之沂穿好雨衣后看到陈漾濨正将自己的长发挽到胸前，便顺手帮她戴上连着雨衣的帽子，女孩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残留着雨滴，像夏日里经过宿雨的清荷，让李之沂想起高中时背的一句词：“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陈漾濨的帽子被戴好后，便朝着李之沂向下摆摆手，接收到信号的李之沂也配合地半蹲下，顺便把自己戴好的帽子又翻回去，陈漾濨又重新帮他把帽子戴好，两人一来一回地“互帮互助”。

两个人在古朴的小镇中穿行，时不时走进几家店观览，小镇里有很多中古店的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器具，陈漾濨看到一个白色瓷花瓶，形状是一个曲线饱满的女性的裸体，但是双臂和双腿都截了一半，有种一时难以言喻的美感，让人联想到维纳斯，当即便打包买下。

“前面好像有家彼得兔的展览馆，你知道彼得兔吗？一部真人动画片，我小时候总是一边吃饭一边看。”陈漾濨一向热衷于分享自己的回忆。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警察兔子，陪赵缙和他侄子去电影院看那个电影什么动物城里面的。”

“疯狂动物城！那个兔子叫朱迪，她还有个伙伴尼克狐尼克！”听到李之沂提到自己喜欢的电影，陈漾濨更提起兴趣。

“嗯对，那个狐狸，全世界的人都觉得狐狸不值得信赖，只有那只兔子愿意向他求助。”李之沂渐渐回忆起电影的剧情。

此时两人已经走进了彼得兔的展览馆，里面摆满了各种彼得兔周边，陈漾濨告诉李之沂浅棕色的兔子是彼得兔，李之沂便拿了一只彼得兔和另一只灰色的兔子去结账，彼得兔他送给了陈漾濨，灰色的他自己留下了，他不知道灰色的兔子是什么角色，他只是记得朱迪也是灰色的，两人两兔在展览馆门口拍了一张游客照，李之沂存到相册里并备注了电影里的那句台词：“愚蠢的兔子”。

“以后这只兔子陪你吃饭。”李之沂对陈漾濨说。

与琳琅满目的街道截然不同，湖区和小镇之间像是隔了一道屏障，温德米尔湖边不乏游人却很静谧，雨已经停下，两人都摘下了帽子，尽情享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吹起头发。

陈漾濨看到湖边的野鹅便起了兴致，跑向前方吓得一群野鹅私下逃窜，甚至追着几只野鹅喊“嘿！”，李之沂跟在后面用手机录下陈漾濨欺负鹅的“证据”。

李之沂大手一挥包下了一艘游船，船长威廉告诉他们这只船叫“Catherine”，是以威廉亡妻的名字命名的，威廉和凯瑟琳一同在小镇长大，因为凯瑟琳很喜欢坐船游温德米尔湖，于是威廉买了一艘游船并以自己妻子的名字命名，后来凯瑟琳病重威廉卖掉游船付医药费却没能换回妻子的生命，在凯瑟琳过世的几年后威廉又买回了这艘船，以开船为生，Catherine像妻子一样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陈漾濨已经上到二楼的甲板上，李之沂和威廉在楼下船舱交谈了一会儿威廉便进入了驾驶室。

轮船开始启动，在平稳的湖面上几乎没有任何摇晃和颠簸，李之沂上到二楼看到陈漾濨站在船头上背对着他张开双臂，长长的裙摆被风扬起。

陈漾濨听到甲板上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问道：“《泰坦尼克号》知道吧？我刚刚像不像？”

说完又转回去恢复了刚刚的姿势，对着前方大声喊：“Youjump！Ijump！”

还没来得及收手，陈漾濨便感到身后一阵温热袭来，李之沂学着男主角的样子从背后环抱住陈漾濨，把头埋进陈漾濨的颈窝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是这样吗？”

耳边的声音挠得陈漾濨心里直痒，身后的温热已经燃烧到了全身直抵心房，陈漾濨转过身搂住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李之沂一边吻一边弯下腰配合着，两人唇齿间温热交替有来有回，陈漾濨踮起的脚随着李之沂弯下的腰慢慢回到甲板上，映衬着天上火烧一样的晚霞，李之沂的攻势越来越猛，一直将陈漾濨吻得后退到栏杆上才停下，两人皆痴迷地看着对方，最后紧紧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