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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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2页）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室外的流浪猫似乎在殴斗亦或是正处于发情期，凄厉厉的嘶叫声挑动着绷紧的神经。

明明是同一间房子，同一个家，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呢？

原来，是长大了啊。

爸爸，你又骗我。

长大不会获得幸福，长大很痛苦……

鼻子酸溜溜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塞满了鼻腔，祁桑撑着手坐直，抽了张纸开始通气。

怕吵到她们睡觉，也没敢出声，就只是隔着纸，一下下用手指捏着鼻翼。

……

天光刺破灰暗的纱帘，眼皮在光亮中缓缓耷拉了下去。

肩膀被人晃了几下，祁桑费力睁开眼。

谢闵关切的脸占满了视线。

“怎么睡这儿？”

祁桑揉着眼睛坐起身，含含混混地说：“我看大姑睡我房间，就睡这了。”

“妈，你怎么样了？”祁桑眨了眨又重又沉的眼，看着谢闵询问。

谢闵眼神闪躲：“我没事了，昨晚吃了药之后就好多了。”

祁桑假装看不出她眼里的慌张，边穿鞋边说：“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我也能放心一些。”

“不用去了，我没什么问题。”谢闵拉开桌柜抽屉，拿出一把牙刷递给她，“快去洗漱，好好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买菜。”

“妈，”祁桑蹙着眉头，声音里情绪难辨，“你诓我。”

“什么叫我诓你，能不能别把话说这么难听。”仅一秒，面上的关心散得一干二净，谢闵音调升高，“你就盼着我发病死在你跟前是吧。”

祁桑喉咙发紧，话音里酸涩感明显：“我没那个意思。”

推门声响。

祁桑和谢闵同时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祁玲伸着懒腰从次卧出来，声音里睡意未尽。

“桑桑回来了啊，你好好收拾打扮一下，小吴跟他爸妈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快到了。”

只瞬间，大脑轰然炸开，随即而来的是长久的空白。

木然偏头，质问的声音弱得让人心疼：“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把我骗回来的原因？”

对于自己的行为，谢闵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不装病，你能回来吗？”

“妈。”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祁桑眼眶泛红紧凝着谢闵，“我不喜欢他，看到他就烦，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谢闵情绪激动：“人家小吴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你想找个富二代，也得看看咋们自己的条件啊。”

眼眶里的泪水蓄满，苦涩的声音里颤意明显：“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呢，我没想找富二代，我有钱的，我现在有钱了。”

“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在白日梦里挣的钱吗？”明明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脱口而出的却是伤人的嘲讽，“一天天的，考试不好好考，成天就知道不务正业的捣鼓你那些破画，自己就是个没出息的，还有脸对着人家挑三捡四。”

胸腹里的苦涩上涌，刺激得喉咙刀割般生疼，祁桑捏着拳开始擦泪，擦着擦着就笑出了声：“你说的对，我就是没出息，也没资格挑剔别人。”

气势昂扬的谢闵被她突如其来的自贬噎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出指责的话语，嘴唇嗫嚅两下之后呆在了原地。

站在一旁幸灾乐祸观战的祁玲看着形势上场，假惺惺扶着谢闵到沙发上坐下，言语关切道：“你先坐下，别激动，刚刚恢复了点儿，不能再受刺激了。”

“桑桑啊，小吴人品很好的，又有出息，你们就是接触还不够多，感情这种东西嘛，多相处一段时间，好好培养培养就有了。”祁玲言语温柔，边说着，还热切地拉起祁桑的手，安抚般的拍了拍。

自嘲似的苦笑一声，祁桑抽出手，视线越过祁玲，审视般的看着谢闵问：“你去不去医院？不去我回伏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