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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女儿孙女,在王氏眼里都是赔钱货。
也不知她自己算什么。
林青山原本话便不多,听生母一大串诉苦,只憋出一句话,还甚为绝情:“我姓林,他姓傅,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算不得弟弟。”
林白棠不由在心里暗暗夸了亲爹一句:干得漂亮!
她可不想添个像王氏一样不讲道理的叔父。
王氏原本哭得悲悲切切,自以为这番话能打动长子,让他对弟弟生出一点怜悯之意,谁知竟等来这样一句,顿时哭不下去了,扯开了嗓子嚷嚷:“你俩都是我肚里爬出来的,怎的不是你弟弟了?”
林青山近来已经数次领教了王氏的胡搅蛮缠,更是对她亲自教导的傅金宝不抱任何期望,对她的诉苦更无半点共情,甚至还有点厌烦。
他在心里冷漠的想,终于来了。
她终于说出了寻到林家来的意图。
王氏见儿子不吭声,只当他认同了自己的说法,也在内心接纳了金宝这个弟弟,接下来的话便更为流畅了:“金宝日子过得不顺,你这个当哥的可不能干看着。他是个做生意的料,脑瓜子聪明也会说,随了他爹。只是遇上好几次坏人算计,这才暂时过得不顺。你拿出三百两银子给他,保不齐他就翻身了!”
林青山愕然:“你说什么?”
王氏理所当然道:“我来这些日子也瞧见了,你跟宝棠都赚着银子,白棠那丫头也没少赚,三百两对你们来说不是多大的数字,就算手头一时紧些,不是还有林青枝吗?你去跟她借点!”
林宝棠洗完过来,原本想拽着妹妹离开,听到这话都呆住了。
“三百两……”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白棠冷笑,压低了声音说:“她可真敢想啊!”
不怪今日对祖母态度殷勤,原来还打着姑姑的主意呢。
“我没钱!”林青山听到连妹妹也被王氏算计在内,气得立时便站起身来,在屋内走了两步,原本想甩袖而去,但想到王氏不依不饶的性子,他转头走了怕不得去为难母亲跟媳妇,便又站住了,扭头道:“傅家过好日子我没想着沾光,日子过得稀烂也赖不着我!你那什么金宝还是玉宝,跟我没关系,跟我妹妹更没关系!至于借钱,分文没有!”
王氏的盘算被儿子一朝打碎,当即便哭闹起来,支棱着一双手往他眼前送:“你瞧瞧!你瞧瞧我!我可是你亲娘,去岁给人洗了一冬的衣裳,手上生的冻疮印子还没褪下去呢,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你又何尝心疼过我?!”虽说子不言母过,但林青山从小到大都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错,也许他并非王氏肚里爬出来的,而是龚氏所生。
不然为何亲生的弃他如敝履,反而继母待他如亲生?
窗下偷听的兄妹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屋内母子俩却剑拔弩张,几近决裂。
不过决裂是林青山所求,王氏可舍不得。
她千辛万苦的寻了来,怎舍得到嘴的肥肉,当即便拿出杀手锏,直接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号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我几时不心疼你了?那年离开林家,娘家又容不下我,没多久我便嫁到了刘家庄,总以为日子过得好,将来也能照管上你。谁知前几年男人死了,自己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这才来投奔你,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好歹十月怀胎,生养你一场……”
也不知屋内林青山有无动容,外面窗下偷听的林白棠却精神大振,一把握住了林宝棠的手:“阿兄阿兄!”
林宝棠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小点声。”在妹妹乖巧的眨眼示意之下,他才松开了手。
“枫桥镇刘家庄!”林白棠小声念叨一句,笑弯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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