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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如星流霆击的一剑。
本已只差一步就能离开明室的方衡被这一剑击中,如同一件从高空坠落的行囊般落地,再没了先前暴起急退的飘逸,重重砸在门边,撞得门板发出一声巨响。
他竟已被一剑切断双腿,硬生生当场疼晕了过去。
方绝简出的这一剑甚至将桑青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她将针扔到一旁,多打量一眼方绝简:“你并非修士。”
没有灵力的人,却使出了那样惊艳的一招。
方绝简似乎将全部心力都用到了刚才,此时面无血色,气息剧烈起伏。
她缓缓收剑归鞘,调整了几息后才微微喘息着道:“我出生第二日,他便动手杀我母亲与我,幸亏我母亲持有秘法才侥幸瞒过。他走后,母亲想方设法将我救回,但性命可保经脉难补,我始终无法同普通修士一般修炼。但我母亲说,如果一个人一生只专心做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太差。于是我这十几年来,除去基本功外,只练这一剑。”
桑青道:“这一剑已足够慰藉你母亲。”
此时的岑无月已经把掉到地上的银针又捡了起来,捏在指间边玩边道:“难怪他开始那么强硬,原来真以为自己不会被拆穿。”
方绝简看见她手里的针,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立刻再度行礼:“还要多谢二位的计谋,才让他自乱了阵脚。”
她并不确切知道这针的用处是什么,但也并不多问,只是大大方方道谢。
而岑无月笑吟吟起身,慷慨地把金针放到方绝简手里,道:“好看吗?送你了。”
方绝简有些纳闷:“送我?这不应该是桑管事给你的东西吗?”
她眼力绝佳,自然没有错过方衡见到金针后往桑青看去的动作。
“不是啊,这是我刚刚来的路上削的。”岑无月乐道,“怎么样,像不像,你和方衡一样都被骗了吧?”
她说着,从储物戒中抽出一根还热腾腾的肉串,一口咬走顶上的肉块,掰断露出的一小截铁签,操纵灵力这般那般一通打磨,眨眼间便磨出了一根闪闪发光的细针。
方绝简诧异又十分真情实意地夸奖:“你……你竟然说谎说得那样轻松,真厉害。”
“我从来不说谎。”岑无月笑眯眯地说,“我只是对他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而已,是他自己补完了我没说的部分。”
这刚磨出来的第二根针,岑无月也顺手送给了方绝简。
方绝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细针,好不容易才忍住低头去闻一下有没有肉味的冲动。
而岑无月已经兴致勃勃跑去看被拦腰切断、散落一地的方衡了。
这一剑也不知方绝简是故意还是不巧,总之切的位置相当微妙。
乍一看是变成两截,又似乎可以说是变成三块……也或者是四块?
方衡最后显然是打算逃命的。违反门规的惩罚就那么可怕吗?
“师姐,‘永锢千机坟’是什么惩罚?”岑无月转头问知情人。
桑青走近,取下岑无月头顶的山雀偃甲——小鸟为了保持平衡,爪子都将她的头发抓乱了——她用带着茧的细长手指轻轻一拨,便从一处几乎天衣无缝的地方打开了山雀胸甲。
岑无月一瞬瞪圆了眼睛。
好在山雀似乎没有痛觉,仍旧淡定地停在桑青手里任她操作。
“——凡我玄枢城弟子,入门时都要学习偃甲制作,便少不了成千上万次的拆解与组装。若只是普通的低级偃甲,便太容易损坏了。”桑青垂眼检查偃甲情况,调整几个零件便将其重新合上,“但若有神魂滋养,低级偃甲便也可以用上很久。”
她一说完,方绝简和岑无月的眼神就同时唰地落在那只圆滚滚的黑色山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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