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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得罪了!”颜晞猛地拽起李锦期,“需你相助——”
话未说完,李锦期已挣开她冲上前去。阮流筝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惶,右腿因旧伤踉跄,发间玉簪将坠未坠,白色的裙子已经染了不少灰尘,头发也不知怎得,乱七八糟。
“小心!”
两人齐齐摔在槐树下。李锦期后背重重撞上树干,左肩旧伤处顿时漫开钻心的疼。她咬牙揽住阮流筝,一手护住她后脑,一手扣住她腕子。
“别打我...不跑了...真的不跑了...”阮流筝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李锦期小臂。
颜晞急急摆手止住众人。
“没事了...”李锦期贴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如春风拂柳,“这儿没人伤你。”指尖缓缓梳理她散乱的鬓发,“你安全得很...”
怀中人渐渐止了颤抖。阮流筝眼神涣散地站起来时,李锦期以掩雷不及遮耳之势,一手刀劈晕了阮流筝,李锦期顺着颜晞所指,半扶半抱地将人带往厢房。
锦帐垂下,李锦期为阮流筝掖好被角,那截露出的腕子上还留着许多狰狞的疤痕。她伸出手,轻轻的搭在阮流筝的腕间。
好一会,她轻手轻脚合上门,转身时裙摆沾着的槐花扑簌簌落地。
“究竟是何症候?”
颜晞摇头:“之前请来的大夫都说是得了癔症。”她压低声音,“偏生朝中那些豺狼虎豹处处安插眼线,连多请个大夫都要防着...”
李锦期缓缓呼出一口气:“前些日子,阮大人也是这般吗?”
颜晞点点头,挥手遣散了家仆:“是,师姐一直寝食难安,要是有人跟着她,就.....便是如此。”
李锦期道:“之前的村子里,可还有活口不曾?”
颜晞道:“许是有的,只是都被关在大牢里,没有刑部手令,应当是进不去的。”
“我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蓁蓁,你先去药店里抓几副药,按我写的方子抓,我去问问我兄长。”
颜晞招手唤来几个拿纸墨笔的侍女,李锦期执笔蘸墨,狼毫在薛涛笺上游走如飞快速写上几笔,并嘱咐让其分开去不同药铺买。
“这是..”
“安神汤。”李锦期吹干墨迹,“先用这方子安神,若三日后未见效,再行针灸。”
颜晞看着李锦期身后“啊”了一声:“母亲!”
李锦期转身行礼:“丞相大人。”
余光瞥见颜朝兰身边的谢与彦,又是一礼:“谢主君。”
颜朝兰三步并作两步,十指如钳般扣住她双臂:“好孩子,你来了。”
她转头看了看阮流筝屋子里传来的灯光,询问李锦期:“流筝她....”
“丞相放心。”李锦期不着痕迹地扶住颜朝兰发抖的手,“阮大人虽受磋磨,幸而心志未摧。”她目光扫向透出灯光的厢房,“只是体内似有毒素淤积,需取血验毒。还望大人将阮大人近日起居饮食,事无巨细告知。”
颜朝兰杏眼微转,谢与彦立刻心领神会,轻拽颜晞衣角:“走了蓁蓁,让你娘亲同李小姐单独叙话。”
“小爹,等等,娘亲和陶陶....”
“听话听话,带你找共秋玩儿。”
颜晞转头看了她们好几眼,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谢与彦走了。
颜朝兰引着李锦期踏入书房,鎏金狻猊炉中青烟袅袅,沉水香的气息在静谧的室内缓缓流淌,衬得满室清冷。
“此处并无旁人,你且与我说实话——”颜朝兰广袖微拂,眸光沉沉压向李锦期,“流筝她究竟如何了?”
李锦期垂首行礼,腰身弯如折柳,眉间蹙起一道深痕。她指尖在袖中紧了又松,终是低声道:“大人容禀……若小女未曾记错,阮大人失踪,已有三载了吧?”
“不错。”颜朝兰指节扣在案上,一声轻响。
“阮大人身上伤痕累累,更兼……”李锦期喉头一哽,“毒素已侵骨髓,怕是……”
颜朝兰素来沉稳的面容骤然崩裂,眼底惊惶如碎冰乍破:“可还有救?”
“无药可医。”李锦期答得干脆。
颜朝兰身形一晃,几欲昏厥。
“——但有暂缓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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