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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有时候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无法听见。
他就像是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我趁他没有完全清醒,问了他为什么。”傅祈安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面对着宋知念有些疑惑的目光,傅祈安像是想要看破她的伪装一样,径直盯住她的眼眸。
“他和我说,因为那是你开的灯。”
傅祈安看着面前宋知念平静的模样,嘴角的笑容都带上了些讽刺。
“多可笑啊,不是吗?”
宋知念知道傅祈安的未尽之言。
多可笑啊,仅仅是因为是你开的灯,即使会打扰到他的安眠,即使他已经习惯了黑暗,却还是会忍不住、下意识去追逐那一抹光亮。
“傅先生,”宋知念在傅祈安讽刺的目光下,终于开口。
她没有被傅祈安的语言所激怒,也没有因为傅祈安的话语而展现出对傅瑾承的怜悯、抑或者是担忧
宋知念很平静,平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内心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你的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三年前的我。”
她没有继续搅拌杯子,而是两手交握放在桌上。
这是下意识地防御姿态。
“我在那棵树下等了他一天,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就连我的朋友、他的朋友、我们的老师,全部都劝我不要再继续等他。”宋知念笑了笑,看着面前男子的面上逐渐浮上疑惑:
“我不知道你究竟误会了什么。”宋知念的脸上逐渐染上冷意。
“但现在看起来。你的哥哥,他应该没有对你说过,他让他的朋友代替他,对我说出了分手。”
傅祈安忽然感到有些不安,这些事情傅瑾承没有在他的面前提到过,他赶到的时候傅瑾承已经在抢救室之中昏迷了。
他问过医生,知道傅瑾承在救护车上还有短暂的清醒,但是救护车上的时候,跟在傅瑾承身边的只有顾书屿。
傅祈安也曾几次问过顾书屿关于傅瑾承在救护车上的状态,而顾书屿却从来没有细说过。
而面前的宋知念却还在说着,那些话一字一句地,扰乱了傅祈安的思绪。
“我的朋友说他背叛了我,我认为他没有,顾书屿也说没有,但是不论我怎么追问,顾书屿却从来没有告诉我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告诉我,傅瑾承让我不要再等他,之后,任何他的事都与我无关。”
“他的所有朋友都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所有老师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她的话字字哀怨,句句带怒,却偏偏还在克制着。
“傅祈安,你觉得,被蒙在鼓里的我可笑不可笑?”
可即使到了那个时候,即使到了周围同学朋友都用担心或者是怜悯的目光去看她,宋知念都没有相信学校内流传的那些他与其他女孩子私奔流言。
“傅祈安,你觉得,即使到了那个时候却还相信他的我,可笑不可笑?”
他消失的时光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忘记了他,久到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那段感情。
但她可笑地发现,岁月愈合的伤口是如此的脆弱,仅仅是一个名字,都能将那道重新愈合的伤疤撕裂,露出下方的白骨。
年少的惊艳,却也是伤她最深的刀刃。
傅祈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一声的长叹。
“对不起。”
他的哥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太多自己的感情。
而这些下意识的成见,或许是在看到哥哥一次次低喃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生下,或许是在一日日见证着那间沉浸在黑暗之中的病房之中就已经生下的。
傅祈安有些惭愧:“是我先入为主了。”
他以为面前的人背叛了自己的哥哥,以为是她才让傅瑾承一日日地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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