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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山应了声,到外头拿竹筒舀出锅里的热水认认真真洗了手。刚准备在衣角上蹭蹭,又倏地顿住,最后从衣袖里掏出方白棉帕一点点擦干。
把皱巴巴的棉布展开叠整齐,重新塞进衣袖,齐山突然笑了。他以前糙惯了,在外做苦力哪儿有时间顾及这些,放饭的时候生怕跑慢没得吃。汗流到眼睛里,才扯起衣角胡乱抹两下,从没用过什么手帕。
手里这条还是谢知云用裁完洗脸刷碗的帕子之后,剩下的棉布做的。只是收下边,一点儿花都没绣。但齐山依旧喜欢得紧,要不是谢知云会不高兴,他还舍不得用呢。
把自己拾掇干净,齐山立马开始烧油摊鸡蛋饼。
面糊调得稀,沿锅边淋一圈,几个眨眼间便能掀起薄薄一层饼。再用筷子卷成卷儿码在盘子上,等会儿可以直接夹着吃。
换下来的石墩子没扔,两块凑到一起,往上铺张竹笆,勉强当桌子使。
满满一盘卷饼放在“桌”上,两人各端一碗黄澄澄的稀粥在手里,坐火堆边吃着。
齐山:“今儿天好,我就不做别的了,先多砍些柴火回来。省得哪天落雪,就难弄了。”
天越来越冷,每天少不得烧柴,是要早早备着。
谢知云点点头,不自觉加快喝粥的速度,“嗯,我和你一起。”
留他一个也不放心,齐山自是应好。
附近树林里的枯枝每天都在捡,并不太多,两人带上背篓和竹筐走得远些。
树林里蛛网多,稍不注意就撞得满头满脸都是。齐山拿着根树枝上下挥舞,在前面开路,看见枯枝就顺手捡起来,夹在胳肢窝下。实在拿不下,才堆在地上,等回来再带上。
如此钻一会儿,终于找到片比较开阔的树林。
齐山把背篓扔到地上,抽出柴刀拿在手里,“就这儿吧,我去砍柴,你别走远了。”
谢知云忙着捡枯枝,头也不抬地叮嘱:“那你当心些,刀别乱放。”
“晓得了。”
话落,齐山就找到棵被风吹折的小树,挥起柴刀,麻溜地斩落和其他树木纠缠在一起的枝桠。接着贴近地面,几刀砍断树干,用力一拽,将其拉出来后,再分成一截截的。
谢知云也没闲着,把四周能看见的枯枝捡了,抱到放背篓的地方拢成堆。因不敢走远,很快就寻不着枯枝。他便提着竹筐捡松果,这东西不经烧,但是易燃,十分适合引火,弄些回去放着也好。
没散开的不要,湿的不要,摔烂的也不要。挑挑捡捡,尽捡那饱满好看的。
齐山活动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脱掉外裳丢在树杈上挂着。一抬眼看见他提个竹篓东跑西跑,跟采花儿似地选松果,遇到满意的就笑眯眯扔进篓子,不禁也咧开嘴角——
离开谢府这么长时间,小哥儿总算又慢慢找回活泼爱笑的性子。
两个人各忙各的,歇过几次,等竹筒里的水喝完,齐山才找来些柔韧的细枝,捆了几大捆。他背两捆提一捆,还有的剩。因里面夹着刚砍的湿柴,还挺沉,谢知云试了下,没能提动。
“没事儿,我再来一趟就都弄回去了。”
天色还早,谢知云看看手里的竹筐,“那我再来多捡些松果。”
两人说着话,沿原路继续往前走。
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声。
谢知云停下脚步,搂紧了竹筐四处张望,“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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