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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咀嚼了几下口里已经尝不出味道的梨肉,仓促咽了下去。
虽然已经过了两年,可封砚的样貌并没有什么改变,最多是多了一些威严和坚毅,像是一块打磨成型的冷玉,泛着一些沉淀过后的美。
忽见故人,盛则宁的脑子空了一片。
本该坐镇上京城的皇帝怎么会忽然就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并州城?
她莫不是昨夜睡下,还没有醒过来,尚在梦里?
“郎君?郎君?你看什么呢?咦——那边的姑娘生得好看啊!是不是就是郎君要找的……”
随着蔡婆婆的声音,四周的视线全汇聚到了过来,盛则宁感觉头皮轰得一下全麻了,即就垂下眼睛,想趁着无事发生,赶紧开溜。
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这还是两年来头一遭。
偏偏封砚的声音紧随而来,将她抓个正着。
“则宁。”
两年了,他的嗓音还一如从前清润低沉。
这陌生的熟悉感让人茫然无措,可就像是人呼吸、蝉饮露,下意识的反应让盛则宁还是回过了头。
别在耳后的桂花枝被穿过的风刮了下去,顺着她披在肩头的一绺发往下坠,最后险险落到一只大手上。
带着金黄小花的桂花枝横在手掌之上,完好无缺,捧到她的眼前。
盛则宁并没有伸手去取,而是把视线从那只手上慢慢抬起,直到重新落到那张熟悉的脸。
他眉眼清冷,带着倦意与风尘。
月白色的直裰修身简单,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修长挺拔,不看样貌,仅站在那儿的姿态就知道他风仪绝佳,必然出生名门。
所以千不该万不该,立在这个偏远的小镇集市中。
“您……怎么会在这里?”盛则宁发觉两人站的格外近,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
秋风卷起两人的衣袂,撞在了一起,纠缠了一番才重新落下。
“我身体尚好……”封砚走上了半步,填回了两人之间门被拉开的距离。
就好像他已经不想再放任两人的距离扩大。
这句话说的是没头没脑,甚是突兀,在场中唯有盛则宁能反应过来,他回答的就是她写在信里,问文静姝的那句话。
——官家身体可好?
虽然盛则宁是想过试探,但也从没有想过为了这句话,封砚会跨越千里山河,亲自出现在她眼前。
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门里,他似乎淡出了她的世界,可却又狡猾地留下了各种蛛丝马迹。
好让她想忘也忘不掉,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叫封砚。
不是已经放手,已经成全她了吗?
为什么还要来?
封砚将桂花枝重新插进盛则宁的发髻中。
“……只是很想你了。”
想到,只要一句话六个字,他就来了。
蓦然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盛则宁在仓促间门只能马上低下了眼睛,避开了那对她而言太过灼热的视线。
那样认真的目光,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可是封砚从不会是那种剖开自己,让外人看清他情绪的人,当了皇帝更是应当喜怒不行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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