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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斜歪在枕头上,没有回应。
蒋俞白腰身挺直,轻叹了一声:“渴吗?”
没来得及开灯的小房间,只有门外昏昧的夜灯浅浅映照着她悄无声息的侧颜。
陶竹这晚睡的很深很沉,分明没做梦,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蒋俞白的声音,只是听得不真切。
第二天早晨醒来头还是有点昏,陶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才发现昨晚睡的床不是她自己的。
米白色枕套上精心压印的褶皱,和丝滑被罩上华丽的刺绣,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陶竹趿上自己的帆布鞋,拉开房门看到眼前的景象,终于知道自己这是在哪了。
王雪平正在花园里浇水,陶竹趁她没注意刚想跑下楼,被听见她脚步声出门的蒋俞白叫住了。
他今天没什么大事,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又跑哪去?”
“哪、哪也不去。”这是继情书事件后,陶竹第一次和蒋俞白说话,紧张得有点结巴,“就下楼。”
他姿态闲散地坐在沙发上,下巴扬了下,让陶竹坐在对面,语气悠哉哉地像一位秋后算账的财主:“先跟我说说吧,昨天去哪了?”
分明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这种气场搁谁谁也绷不住,陶竹就真跟欠了债似的心虚:“去……去跟蒋禾哥吃饭了。”
“哦,吃饭了。”蒋俞白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倏地抬眼,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么?”
陶竹被他吓愣了,要不是醒来的时候在家,她看蒋俞白这个语气都以为自己是夜不归宿,可她并没有啊。
她清了清嗓子,找回自己的声音,略微有点底气:“我是跟蒋禾哥一起回来的。”
蒋俞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蒋禾昨晚上一晚上没回家。”
陶竹:“?”
那她怎么回来的?
蒋俞白站起来,危险的气压布满侵占周围空气,垂眼俯视她:“上大学了长能耐了是吧?学会跟人喝酒了是吧?”
自知理亏,陶竹低头被教育,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他的语气莫名像小时候陶九训她的语气,现在联系不上陶九,蒋俞白仿佛成了她的第二个爹。
反正蒋俞白想怎么样,陶竹除了受着,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微风轻轻拂过轻纱窗帘,本该是清爽治愈的画面,蒋俞白居高临下的声音却像是要把窗帘撕裂:“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儿?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陶竹两只手攥到一起:“知、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不能跟人喝酒。”
虽然喝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里面有酒,但陶竹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像是对她这个答案暂且满意了,蒋俞白淡淡收回视线,准备下楼。
一步,两步,他离她越来越远,像是每一场深夜的噩梦里那样。
“俞白哥!”在他走到楼梯时,陶竹焦急地叫住他。
这次是歪打正着,跟他碰到了,而且因为醉了,他们才能不尴尬的有话说,可陶竹不敢确定,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他会不会因为想起曾经陈明给他的情书,而再次疏远她。
蒋俞白背影稍顿,回眸问:“还有什么事?”
“其实,其实那个……”陶竹咬住下唇,“那个不是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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