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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洲说道:“不能了。”
郦筑昙用袖子擦掉眼泪:”大人,我下个月怕是无法赴约了。“
于洲问道:“为何?”
郦筑昙小声说道:“最近银子不够花,我想去皇宫拿湟川藏宝图。”
他说的是“拿”而不是“偷”,可见已经把皇宫里的两份湟川藏宝图视作囊中之物。
郦筑昙抹着眼泪,凄凄惨惨地说道:“只是去之前还是放心不下,若是我回不来,大人可要怎么办才好。”
他趴在于洲的肩膀上哭天抹泪,于洲眉毛微微一挑,伸手捏住了郦筑昙的耳朵尖。
他手劲大,指尖粗粝灼热,郦筑昙耳廓纤薄,被于洲这么一捏,顿时痛呼一声,埋怨道:“大人捏我耳朵做什么?”
于洲讥笑:“在看这狐狸耳朵怎么长得和人一样,也真是奇了。”
郦筑昙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已经被于洲看穿,只好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也没办法呀,手下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到处都要用钱,白花花的银子像扔进了无底洞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发出一声长而幽怨的叹息,真心实意地说道:“大人,造反真的好累啊。”
刚刚运完功,内力在体内周游了数百次,郦筑昙的身子热乎乎软绵绵的,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只毛发蓬松的狐狸。
他的及腰长发从肩头滑落,一缕长发正好搭在于洲的手臂上。
于洲捞起那一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轻放下,微微摇了下头后便说道:“耍小心思对我没用,你应该知道。”
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郦筑昙的诡辩,一时之间到还有些不习惯,心里正纳闷这人今天怎么变了性子,侧过脸一看,一身淋漓水光的郦筑昙已经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像只湿漉漉的小雏鸟,嫩嫩的绒毛被汗水打湿,在于洲怀里缩成乖巧的一团。
于洲抱着他在床榻上静坐了一会,半晌后才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放轻动作把他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正要离开,衣衫下摆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于洲低头一看,原来是郦筑昙的左手正紧紧地攥着他的一片外衫的衣角。
他试着拽了一下,没拽动,只好无奈地拔出剑,将那截衣角挥剑割断。
月上中天,郦筑昙幽幽转醒。
室内只燃着一盏烛灯,窗子半开着,外面的溶溶月色洒进来,像一层寒霜似的铺在地面上,他浑身酥软,扶着酸软不堪的腰肢正要掀开身上的锦被。
一抬手才发现手里正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他诧异地摊开手心,一截熟悉的灰色粗布衣料正躺在他的手心里,已经被他攥的皱皱巴巴。
郦筑昙愣了愣,他拿起这截衣角看了看,发现边缘处有用灰色的丝线缝补过的痕迹,这不是正是上个月他给于洲下蛊不成,不得不做小伏低,拿着针线给于洲缝补过的外衫衣角么。
想必是他困倦入睡时无意间攥住了这截衣角,于洲不想吵醒他,便用剑将这截衣角割了下来。
想到古有断袖之癖的典故,郦筑昙的脸颊莫名一热,觉得这冷面剑客居然也有贴心的时刻。
可是一想到这截衣袖是他跪坐在地上一针一线细细缝补过的,这剑客却说割就割,半点不知道心疼他的心血,心里面又莫名的恼恨起来。
他思绪纷乱,神色复杂地摩挲着这块布料,又用潮湿的雪白指尖将上面的褶皱细细抚平,将它揣在了衣襟里妥帖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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