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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妃早早候在王府大门,见着怀钰身影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朝勉之下拜,“见过殿下。”
怀钰欠身,“王妃。”
怀钰不免疑惑,犹自张望,为何不见荣王身影。
“哥哥先走了。”勉之拍轻拍她手背,“且安心。”
怀钰怔然看着勉之背影,仿若救命稻草被抽走,指间空攥着未及出口的呜咽。
荣王妃面容和蔼,执起怀钰的手,将她引至府中。
周围下人投来异样目光,打探,好奇。
无声提醒着怀钰,此处并非她的归处。
荣王妃指尖虚点前堂方向,面染笑意,“王爷此刻正在前堂见客呢,想来那人等会你见着,你也会欢喜的。”
见及来人,前堂外下人通禀:“郡主归府。”
谢枕河瞬起身离座,朝廊下看去,怀钰一袭淡青裙裾,鬓边簪的玉骨玉梅,甚是清寒。
怀钰今日特意挑的陇安从前喜爱的色调。
谢枕河喉间如鲠横亘,颤巍一声:“陇安…”
竟当真是陇安,她与从前的外貌身形,相比变化颇多。
怀钰掠过谢枕河身侧,捧着锦匣呈给荣王:“今岁特备墨玉镇纸一方,望父王收纳。”
匣面映着荣王斑白鬓角,荣王眼底泛起泪光,“好啊,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他从前是万般不愿陇安进宫养于皇后膝下伴读二公主,他何尝不知是皇后为挟制于他。
已有过一次抛下陇安安危之事,他不能再让陇安陷于危难之中,再一次他未必还能接回她,实属是当年战乱不停,为护陇安,无奈之下才答应皇后此举。
谢枕河怔愣在原地,从前每逢年节便提着兔儿灯扑进他氅衣,银铃似的唤他“枕河哥哥”的陇安。
而今同他,连眸光都不曾扫来,为何会疏离至此。
荣王妃笑道:“陇安长久未回王府,可还记得谢侯爷?”
怀钰侧身,见一旁坐着与荣王年岁相仿的人,敛衽颔首示礼,未有说话。
谢侯爷长笑,“多年未见,陇安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
初一之日为何会有外人至此,怀钰虽不明,到底不敢出言相问。
谢侯爷握拳抵唇闷咳数声,扬眉道:“枕河,你还愣在那儿作甚!”
谢枕河走回谢侯爷身旁,“一时失仪,父亲见谅。”
谢侯爷与荣王相视一笑,今日荣王特意叫人请他父子二人过来,便说明荣王心中还是认着陇安与谢枕河儿时定下的婚约。
荣王轻叩盏缘,温声相询:“回来路途上可还安顺?”
怀钰面露笑涡,“哥哥送我回来的,自是妥帖的。”
此言一出,忽闻盏底磕碰桌案的清响,只见得荣王夫妇俱是一怔,相顾默然。
荣王心中只觉着陇安过于依赖殿下,并非好事。
谢枕河的目光浸于怀钰侧颜,怀钰不停暗示自己调息凝神调整心态,既然已经做了那亏心事,冒用了陇安的身份。
承其位,必承其责。
怀钰唇畔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对谢枕河道:“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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