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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齐老爷和同僚在章台喝了点小酒,喝得醉醺醺回来。
他转了一圈,看了些婢妾女人的旧脸――都是不变的惊喜神色,柔顺卑弱的姿态。白惨惨脸,红通通唇,也不大新鲜了。
“败兴,败兴。”他喷着酒气,踹倒一个胡凳后,在酒热中,独自踱着步往一个有荷塘凉风的方向去了。
荷塘边踱了一会,齐子成看到荷塘边一个院子的门口,一个婢子自作主张地把一盏白灯笼换下了。
哦!他想起来:这是他那至今没有近过身的新夫人的院子。
这时候凉风一吹,齐子成清醒了一些。他想起新夫人的青春躯体和鲜润的面容,不由抬脚往西苑去了。
齐子成进来的时候,少女披着一件单衣正在读书。
经过一年半的静默,她似乎恢复了一些元气与血色。
暖色的烛光下,她读书的时候,雪白莹润的侧脸专心致志。
真是新鲜美好的*。
“夫人――”齐子成叫了一声。
少女站起来,和齐子成等高――这让齐子成很有点隐秘的不悦。
“你来做甚么。”少女啪地放下书。
胖盘而有皱纹的齐老爷,目光在她单衣下外露的一点雪白的肌肤上梭巡,在她年轻而微微起伏的胸脯上徘徊,嘴里喷出一股酒气:“来看你,夫人。”
少女哈地冷笑一声,似看穿什么,有点反胃,扭过头去,不愿多看一眼,十分不恭敬地说了两字:“丧期!”
然后,她向门外喊:“请老爷回房醒酒!”
没有做声。
齐老爷那副士大夫的样子落下去了,升起来的是嫖客的嘴脸:“夫人,你只需要守一年。我们是夫妻。是夫妻,敦伦是人之大礼。婢女怎敢拦呢?”
少女不愿同他多说,拿起一幅蜡烛架子,吹熄了,居高临下地,拿烛架子尖锐的头比划了一下:“出去!”
齐老爷瞪着她:“你――!女徳不曾学吗?”丈夫的需要,妻必须满足,谓之顺。
少女蔑然地重复了一遍:“出去!”尖锐的架子比划得更近。
挥舞的架子划伤了齐子成的粗肥臂膀上一点油皮。
齐子成被吓出一头冷汗,悻悻转身快步走了。
――然后?
然后第二天,西苑里就布满了欺齐府家生子,个个都是蛮横力壮的婆子。
而齐子成手上的伤,府里都传开了:一个不肯让丈夫近身的妻子。
府里的窃窃私语简直沸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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