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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还伸着两只手张牙舞爪的,下一秒就像只被定住的小王八似的一动不动了。
他从老裴怀里出溜下来,蹲在梯子上,垂着两只手蔫头耷脑地说了句:“所以你凭什么诋毁靳寒呢,没有他,你连我现在是什么样子都见不到。”
老裴叹气,拍拍他的肩:“我没诋毁他,我只是觉得你太向着他了,他就像你信奉的神仙一样,可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他并不完全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裴溪洄冷笑:“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太自大了吗?”
“他是什么人,我不比你清楚?你根本不了解他,不懂他,不知道他把我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又凭什么要求我别向着他?我是他养大的,我不向着他还有谁会向着他?”
“哪怕……”老裴开口前短暂地顿了一下,“他的刀锋是指向你的吗?”
裴溪洄一秒都没犹豫:“对。”
离婚半年,冷战半年,追哥哥两个月,加一起三百多天,他什么道理都没悟出来,就一句话——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离不开靳寒了。
不管靳寒的刀锋指向谁,不管哥哥要对他做任何事,哪怕是要把他吞进肚子里吃掉,他都会把自己切成一块块方便哥哥下咽。
“你……”老裴深深地望着他,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欲言又止,有太多太多的无奈无力也无处抒怀,到最后只变成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三年前的七月十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出车祸了吗?”
“对。”
“当时你在?”
“在,靳寒给我打了电话,我和他一起过去车祸现场把你接到医院的。”
裴溪洄审问他:“现场在哪儿?”
“笔架山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第几圈?”
“第五圈。”
“在哪找到我的?”
“西北角,悬崖边。”
“我昏迷还是醒着,说话了吗?”
“昏迷。”
“我受伤了吗?哪里伤得最严重?”
“头。”
“那好,我戴的什么颜色的头盔?”
老裴卡壳了。
原本对答如流的节奏被这么个小问题中断,他看着裴溪洄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瞬间明白前面所有问题都在为这个问题做铺垫。
如果他真的出了车祸,且头部受伤最严重,满脑袋都是血的话,那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老裴很难会忘记他头盔的颜色。
如果他没出车祸,所有和车祸有关的细节例如时间地点,都只是所谓的“知情者”们提前对好的统一的答案,那么头盔颜色就是他们对答案时最容易忽略掉的一项。
“提醒你,我车库里只有黑色紫色两种颜色的头盔,你就算现编也有50%的概率猜中。”裴溪洄说。
老裴哪个都没猜,因为他忽然发现一个更加棘手和致命的问题。
“这些细节,你为什么不去问靳寒呢?”
裴溪洄:“等问完你,我再拿着你的答案去问他,你猜你们说的会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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