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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鹤唳九霄（第2页）

悠悠天地心接管断肠人……

一夜间，这歌声已听过了三遍，可是这歌声的魔力，仍然没有减退丝毫，相反的，反而使她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

随着歌声，一条雪黄的身影，飞鸿似地落入湖心，这一次他竟不凭任何浮枝的凭藉，他双手各拿一只木桨，用力地在水面上一拍，“叭！”的一声，他竟借这一拍之力，二次把身腾出三丈，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向前如飞越来。

素柠简直被他这种出奇的身法所迷惑，她想不到黄淞平每次渡水，均不用同样的方法，并且一次比一次惊人，素柠也是自幼随父苦练，她简直想不远，为什么黄淞平的功夫竟会这么高？

一曲未毕，黄淞平已然飞身而至，他换了一身雪黄的长衫，那条乌黑的大油辫，经过再次地梳洗之后，愈加显得光可鉴人。

他面上仍然戴着那张软皮面具，素柠不由暗讨：“莫非他是个丑陋不堪的人？……可是他的眼睛，这么明亮，……他的嘴唇又是这么的鲜红……牙齿是这么的细黄……”

素柠正在想着，黄淞平已然把两只木桨靠在竹栏上，他上前一步，晶亮的眸子闪出一股射人的光芒，他好像是微笑了一下（因为他有面具），问道：“柠姑娘，你睡得可好？”

吕素柠却有点惊异的感觉，她想：“他怎么又加了一个‘柠’字？……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素柠只顾呆呆地想，竟忘记回答他的话，黄淞平突然提高了嗓子，沉着地道：“柠姑娘，我在问你？”

素柠这才惊觉过来，当下浅颦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对黄淞平微笑，答道：“我睡得很好……你呢？”

她最后两个字，声音放得极低，几乎只有她自己听见，可是黄淞平却是听见了，他有些意外地喜悦。但他却摇着头道：

“我睡得不好……夜里老是作梦！”

素柠对他的回答感到奇怪，但是她还是友善地微笑一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笑起来。

黄淞平上下把素柠看了一阵，直看得她粉颈低垂，不敢与他对目，耳中忽听黄淞平又道：“柠姑娘，你跟我出去看看。”

素柠早就想看看黄淞平的山寨，闻言连声答好，黄淞平撮唇一声长啸，音调高亢清悠，宛如孤雁长鸣，又似鹤唳九霄。

随着他这声长啸，竹楼下的二小，立刻推出了一叶扁舟，素柠见这只小舟并非南水来时所乘，乃是一色黄木制成，船身并无甚雕饰，只在船头插了一面布旗，迎风飘扬，与黄淞平身后所插黑旗完全一样。

黄淞平启步先行，回头道：“柠姑娘，我们上船吧！”

素柠闻言，答了一声：“好！”她玉面微红，因为她想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功夫太差，黄淞平根本是用不着这只小船的。

素柠随着黄淞平，顺着竹梯向下走来，她发觉黄淞平移步之间，连一些声息也没有，她不禁提着气，暗运“踏雪无痕”的轻功，可是任她再运气轻身，移步之间仍然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声，她不禁摇头，暗叹道：“我真是比他差太远了！”

这时黄淞平好似也发觉了，他扭回了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柠姑娘，这座楼格得不好，老是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