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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这个队球风非常凶悍,采取一种狼性文化。他们队内的首发位置不固定,随时可能根据状态换人,所以不存在“人情球”和“让球”,哪怕上半场三比零,下半场也丝毫不放水。而且他们的队员年轻,都是青训营第一梯队的好苗子直升。
麒麟是这一赛季杀出的黑马,奔着联赛前二去的,他们老板投了不少钱,明显志不在本级联赛,这赛季冲冠只是球队升级的敲门砖,这种情况他们是不会留情的。
安璃也在。周培瞪了说话的球员一眼,回头道:“安小姐,我们会尽力……”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没底气,周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他是知道安璃和老太爷的“赌约”的,安璃有三次机会,现在已经错过了两次,第三场的对手是麒麟,赢他们根本是痴人说梦。
陈斌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教练,你开玩笑吧?”
陈斌顿了顿,说道:“咱们和麒麟的差距,主要是体力问题,如果小薛能踢全场,加入进攻,锋线的问题解决了一半,后卫力量现在也已经补上了;其实从经验上我们反而更胜一筹,轮比赛经验,你们也是他们的数倍之多。经过这一个月的两场比赛历练,我们已经不同与往日,也不必妄自菲薄。”
“难道……真有戏?”周培被鼓动得有点沸腾。
“我和专家们研究过,觉得至少目前,我们两队的差距没有那么离谱。如果我们把这一场比赛当做赛季最后一场去踢,不是没有希望。”
他们和麒麟的目标不一样,他们只是想赢眼前的一场比赛,麒麟却需要合理分配体力,为冲击升级名额留力。
陈斌摇了摇头:“要说困难,其实最大的困难反而不在场上,而在场外。”
周培怔忪,才刚泛起希望的目光一沉,面色严峻起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其他队员也沉默了。
安璃感觉出了气氛的异样,她说道:“大家一起奋斗到今天,都是战友了,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陈斌叹了口气:“安小姐,你可能不太了解。在咱们这个级别的联赛,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当一个地区出现两支队伍,除非两支都是强队,否则裁判在判罚的时候,多少会倾向于更强的一方。麒麟今年对前二的晋级名额志在必得,怕是早已经把赛事组委会上下都打点好了。”
麒麟和第二名第三名分数咬得非常紧,和鹿工业这场比赛的得失对他们很重要。麒麟是鹿城这边的众望所归,这种情况几乎一定会影响细节的判罚。
“那又怎样?裁判还能在赛场上公然吹黑哨不成?”安璃不以为然。
“安小姐,如果裁判带着‘任务’上场,那球场上可以操作的空间可太大了。这种事,毕竟我们鹿工业早就经历过。”有队员说道。
比如如果裁判对另一边的犯规判定更偏颇,那就会导致对方更放得开手脚冲撞,而我方畏畏缩缩不敢对抗,甚至影响整个赛局。作为吊车尾的球队,几乎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凑数人,这种事鹿工业见多了。
正如陈斌所说,这场比赛,最难克服的问题并不是实力,反而是最基本的公平问题。
安璃想到之前小宋那边送来的关于十年前鹿工业被禁赛的那次风波,心下一沉。
……
回到家里后,安璃翻着小宋送来的资料,坐在起居室发呆。
薛南途这几天没有工作,端着切好的水果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了,还在发愁球队的事?”
安璃将手中的“真相”递给他。
薛南途一目十行地翻了一遍,脸色也是沉了不少:“怪不得老爷子一直养着这支球队。”
“不甘心?”安璃冷哼,“何止是不甘心,怕是还有内疚吧。”
“不过祖父这辈子做了那么多事,违心的没有十件也有□□,独独这件事让他记了这么多年,可见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
安璃看完这份资料,心里五味俱杂。
大体的情况和周培说得差不多,俱乐部刚建立的时候,大家雄心勃勃,想着在联赛里闯出一片天地,他们也确实曾经差点就做到了。
大约十五年前,鹿工业俱乐部与当时的兰市北极星队在一场关键的比赛中对阵,期间北极星对数次犯规冲撞下阴招,裁判视而不见,甚至在两队比分二比二的关键时刻,将一粒十分有争议的点球判给了北极星,最终鹿工业惜败比赛,积分落到第三。
那是他们距离球队升级最近的一次。
当时球场没有var技术,判罚全靠裁判,即便赛后录像证实判罚有误,也不会取消比赛成绩。鹿工业当时的老板,也就是安光禄在看台上破口大骂黑哨,和安璃的行为一模一样。不,也不全一样,安璃是冲到场上去骂裁判,安老爷子是——冲到主席台上去骂主办方。
老爷子当时也六十了,却行动力非凡,不见丝毫老态,喷起人来那叫一个气壮山河。主办方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如何,只能好说歹说把人劝走。而场上这时候却也爆发了更大的冲突,双方队员的火气都有点大,而裁判的偏颇太过明显,鹿工业的队员气不过,动手推了裁判一下,因此被红牌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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